蒲松龄笔下的《聊斋志异》中的《画皮》被改了又改,如今看到的故事,已非书中所写,而是后人新编。
原汁原味的画皮,最后有一段话是:“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愚蠢的人啊,明明是妖,却认为是美人。被迷惑的蠢人,明明是忠诚的劝告,却认为是欺骗。
先生笔下的《画皮》原意是嘲讽、批判那些情迷外在,看不到伪装、虚假的男人,分辨不出善恶。而故事不偏向情爱,更写实人性。
古时有一秀士,在山林中苦读,遇到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女人谎称是逃家的小妾。秀士将她带回书斋,日日陪伴。一日,秀士上街,路上遇到一位道士,道士同他讲:你印堂发黑,定被恶鬼缠身!秀士半信半疑,夜里偷偷趴在窗外偷看女人,发现一个穷凶极恶的恶鬼,正在描绘人皮,人皮上画的正是白日里的女子。
秀士吓得急忙跑去找道士求救,道士给予他一个拂尘护身,让秀士悬挂在房间门上,不料,终了,秀士还是被鬼所害。秀士的妻子请来道士帮忙,道士一剑斩杀恶鬼。妻子恳求道士救自己相公。
道士心生怜悯,告诉妻子让她去街上求一个疯癫和尚。秀士的妻子找到了老和尚,和尚要她吃了自己吐出的痰,才肯搭救。纵然有百般不愿,为了丈夫,妻子还是照做了。回去后,妻子将老和尚的痰放入丈夫口中,秀士胸中重新长出了心脏。
旧版的《画皮》故事耐人寻味,贪欲丈夫被恶鬼所害,本是因果循环。但妻子想要救回丈夫,便就要吞得下如鲠在喉的耻辱。古人早已将生活的智慧,诠然讲出。男人要健康,就要约束自己;女人要生活,就要装傻。
不过作为后人,《画皮》早已不是先生书中言,笔下事的恶鬼、书生。《聊斋志异》是蒲松龄先生的著作,对后人影响极深,更是清代风靡一时的小说,难免会遭遇拍成电视剧、电影。毕竟故事单元多,明星也就多,这样的大杂烩,总有一二个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早期的电视剧还是能够按照故事内容进行创作拍摄的,但越到后面,故事的走向就发生了改变。
年由胡歌、杨幂众多明星加盟拍摄的《聊斋志异》中的《画皮》就做了改编。
故事的主人公还是秀才,只不过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为角色又添加了一些旁系的故事线,比如:陈世美”。
这一版电视剧中的秀士名为王安旭,在正式进去《画皮》剧情前,编剧为王安旭续写了一个“陈世美”的故事线。王安旭考取功名,被京城权贵看中,召为赘婿。为能够安心娶下京城权贵之女,王安旭用火烧死了原配妻子梅三娘。
如此,在原有《画皮》的情节上,让大家对王安旭的恨,有加深的一层。
多年后,每三年变成鬼重新引诱王安旭。之后的剧情与《画皮》故事基本相似,在道士和妻子的帮助下,王安旭摆脱了三娘纠缠。
到此,故事仍没结束。王安旭之后又爱上了公主,在妻子生产时,害死妻儿,与公主成婚。这版电视剧将书中秀士彻底定性为不知悔改之人,为体现“欲”之恶,特意设计了三条故事线。
一棒子打死,永无翻身。欲念不改,贪念越重,心越狠,只会恶鬼缠身。
在此之前,创作的基本都还是会尊重原著的内核。直到电影《画皮》的出现,它彻底改变了原有的故事,成为了后来人的《画皮》。
它用另一个视角(小唯,女性视角),重新讲述了一个全新的《画皮》故事。“情”成为了《画皮》的一种全新的代名词,人们不再一提及故事,便想到贪、欲、恶。
陈嘉上导演完美地将“贪婪”转化为“痴情”。
不懂情爱的狐妖小唯,为维持容貌,需吃人心。遇上王生一家,被世间情爱所感动,最终舍弃一身修为,救赎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狐妖开情志,学做人,先懂情!
电影《画皮》已经拍摄完成1、2,它是一个完全的故事体,与蒲松龄笔下的《画皮》不同,陈嘉上镜头里的《画皮》没有书生,只有一直存在狐妖小唯。
入世历劫,感念人生。欲、妄、贪不再是故事的主题,珍惜现有的幸福成为了新的旋律。
到底应该用现实警醒世人,还是用温情感化世人,渡人、渡己的方式不同罢了。
只是相较前者,后者更能被现在的人所接受。毕竟,时代在变,人也在变。
能在前人的基础上,创新出自己的故事,被大众所接纳,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若只是“融合”,做一些东拼西凑,便会显得华而不实。
由项式兄弟出品的《画皮》,故事缺少心意。
看过电影的人,想必一定从中看到了《倩女幽魂》的影子吧,无论是服装造型、还是镜头滤镜,恍惚间,都让人不禁想起《倩女幽魂》聂小倩与宁采臣相会的那首经典歌曲。
而故事的整体构建,扣不住《画皮》二字。唯独的体现仅是女主为伴男主,画成男主妻子模样。
电影结尾,想立意升华,表达出“镜中花、水中月”皆是虚假,“心中所想,镜中所见”熟真熟假,却始终有一种照搬电影《画皮》结局的味道。
所以电影看下来,就是《倩女幽魂》男女主穿越到了《画皮》,重新讲述了宁采臣和聂小倩的故事。既然如何,何必起名为《画皮》。
过多的借鉴会导致立意失真。若是想通过虚实真假的故事,来表达“人爱了却不敢认”的故事,故事的结构和情节需要创新,不然,拍来拍去,不过是让人更怀念经典影片罢了。
转载请注明:http://www.balesitanyou.com/lzzyzz/128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