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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书生醉卧船中遇洞庭君,得其赏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24/1/8

书生考场失意,没想到却情场得意,成为人生大赢家。《聊斋志异》:织成,一个令人艳羡不已的小故事。

传说,洞庭湖中,常有水神借过往船只游湖。有时,一只空船系着缆绳定在湖边,绳子会突然解开,随着水流随意飘荡,这时空中会传来丝竹声声,歌吟渺渺,闻之让人沉醉。船家往往躲在船舱一角,闭眼聆听,不敢抬头向上看。过上一段时间,船会自行回到原来的地方停好。

一位柳姓书生,科举考试失意后,意兴阑珊的返回家乡,心中愁闷,喝醉了酒躺在船上。忽然空中出传来丝竹管弦声,船家急忙推他,让其躲避,无奈柳生早就醉的不省人事,无论如何也叫不醒,船家只好自己躲了起来。

不久,有人过来揪起柳生,可一松手,他又瘫倒在地,呼呼大睡,那人不再管他,一会儿,乐声响起,曲调悠扬,柳生迷迷糊糊的醒来,闻到一股浓浓的馨香,他偷眼斜看,见到许多珠罗倚翠的美貌女子,正在嬉戏,他知道这是遇到神仙了,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熟睡。

这时,听到传叫“织成”,一个侍女走了过来正好站在柳生脸旁,映入柳生眼帘的是一双绿袜紫鞋,精致的小脚,他有些心驰神往,就偷偷的用牙咬住侍女的袜子,女子刚一走就被绊倒在船上,上座的人奇怪的问出了何事?女子如实禀报,那人大怒命武士将柳生拉出处杀了,一个小小的凡人竟敢冒犯神女,真的是死有余辜。

一名高大的武士过来,用绳索三下五除二捆住柳生,拖着就走,柳生见面南背北的椅子上坐着个神人,头戴王冠,相貌威严。

他心下有了思量,边走边说:“听说洞庭君姓柳,我也姓柳,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洞庭君也曾落第,我也是落第秀才,同病相怜,洞庭君遇神女成神,而我却因为调戏个侍女要身首异处,为何同命不同运呢?”

大王闻言让他过去,得知是落第的秀才,让其以“风鬟雾鬓”为题做一篇赋,柳生在襄阳也算颇有名气,拿到题目后他没有一挥而就,而是沉思良久不曾下笔。大王见状讽刺道:“名士怎会如此?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柳生辩解说:“过去的时候,左思写《三都赋》,前后用了十年才完成,可见文章贵在精妙,不在速度。”大王笑着点头,又过了两个时辰,柳生才写完,大王看后拍案叫绝,称赞他不愧是名士。于是命人赐座,设宴款待,很快各种珍馐美味,纷纷摆上桌案,两人推杯换盏,肆意畅谈。

正高兴间,有位官员捧着名单过来禀报:“溺死人员的名单已经拟好,请大王示下。”

“多少人,差谁去办的?”大王问。

“一百二十人八,派的毛,南二尉。”回答说

柳生趁机告辞,大王赐他十斤黄金,一根水晶戒尺,说是湖中有场劫难,这个东西可以保命。就见人马仪仗纷纷在水面列好队伍,大王下船登车而去,过了很久,湖面恢复了平静。

船家等神灵们走了,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继续驾船向北而去。此时逆风行驶,行的颇为费力。

忽然有个铁锚浮出水面,船家惊恐的大喊:“毛将军出来了!”正在行驶各船的商人吓得都趴在船舱里。不久,湖中又出现一根巨木,不知几丈长,直直的立在水中,忽上忽下的摇晃着,船家更加惶恐地叫道:“南将军又出来了!”话音未落,湖面突然狂风大作,巨浪滔天,遮蔽天日。

顷刻间,周围的船只全部倾覆,人都从船上纷纷滚落水中不见了踪影。柳生见状高高举起水晶神尺,端坐在船上。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大浪一到柳生的船前就倏忽没了影,船完好无损。

柳生回家后,常向众人提起这件奇异的事,讲到船上的侍女,虽遗憾未见其容貌,但凭裙下的那双小脚,也可断定乃世间罕见之人。

后来,他有事到武昌,碰到有位姓崔的老太太要卖女儿,声称即使千金也不卖,可家里有根水晶神尺,只要能配到上神尺的人分文不收,就把女儿嫁给他,柳生知道后疑惑的揣着自己的那根神尺前往探个究竟。老太太一见柳生就喜不自胜,赶紧让女儿过来相见,那女子十五六岁,生的千娇百媚,姿容无双,见到柳生施了个礼,便娴静淑雅的退入帐内。

柳生早已神魂颠倒,迫不及待的拿出神尺,问是否可以,老太太拿出自家的,两下一看,发现不论长短,制式都一模一样。老太太大喜过望,问过柳生居所,便催着他赶紧租车把女儿接走,只是神尺要留下做信物。

柳生无奈急匆匆去租车,回来却发现老太太没了踪影,他大惊失色,以为遇到骗子,问遍了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到了半路碰到一辆车,正是老太太。

原来,老太太想到他是客居在此,办事诸多不便,就想把女儿亲自送到他的船上。柳生感激不尽,诚恳的邀请她同往,被拒绝了,而后她一人回去。柳生半信半疑,怀着惶恐的心情跑到船上,少女和一丫环果然正在等着他,见到柳生笑盈盈地施礼。

柳生见女子绿袜紫鞋,正与洞庭船上的侍女一样,少女笑着问:“瞧你虎视眈眈的样子,原来是没见过?”柳生俯下身子偷偷查看,咬痕宛若往昔,他惊喜的问:“你就是织成?”女子抿着嘴浅笑,也不答话。

柳生深施一礼说:“你是神人,快请告诉我真相,解我疑惑。”

织成说:“上次洞庭君很欣赏你的才华,本想把我赐给你,可我是王妃的贴身侍女,回去后和王妃商量后,才送我过来。”柳生兴高采烈的洗手焚香向洞庭湖中朝拜。随后,喜滋滋的带着织成回家成婚,两人琴瑟和鸣,令众人艳羡。

后来,柳生到武昌去,织成和他同往,说是顺便探亲,到了洞庭湖中,她拔下一根头钗,扔到水中,立刻有艘小船从水里冒了出来,轻盈的一跃而上,转眼间无影无踪,柳生盯着她入水的地方,期盼妻子快点回来。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见远处一艘精美的船楼开了过来,到了跟前,船上的窗子打开,一只彩色鸟儿翩然飞来,落地后变成织成,接着从窗户里递出许多金银玉器,明珠宝石之类的东西,都是王妃所赐之物。此后,织成每年都回去探亲,带回许多世所罕见的珍宝,柳生家也因此富可敌国。

柳生不顾形象,私下去咬神女的袜子,本该受到惩罚,却因为遇到和自己有过类似境遇的洞庭君,再加上确实有才,因祸得福,不但躲过劫难,而且抱得美人归,成为富家翁。老话说的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所以说:失败了没关系,说不定成功就在下一个路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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