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歌《罗刹海市》发布后,各路人马上场,各种解释。
歌当然好听,也有很多人开始研究《聊斋志异》,我也来跟风,说说蒲松龄老先生的诗。
次韵答王司寇阮亭先生见赠
蒲松龄
《志异》书成共笑之,布袍萧索鬓如丝。
十年颇得黄州意,冷雨寒灯夜话时。
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正统文人嗤之以鼻,好友张笃庆也说他是是“谈空”、“说鬼”。
蒲松龄的心情是寂寞的,他早岁即有文名,但屡试不第,只能当一个教书先生,。
康熙十八年()此书大体初备时,蒲松龄写了一篇自序。
他说自己才疏学浅、人微位卑,“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淡鬼。”干宝有《搜神记》,黄州是指苏轼贬居黄州,喜人谈鬼以解郁闷。
他留心这些故事,记录编辑而成,“独是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斋瑟瑟;案冷疑冰。”写作颇为不易。
想一想他写这些文字,换不得粮食挣不到功名,真是全凭兴趣。
蒲松龄一生都是个普通人,生活于民间底层,深谙世情,在文网高织、冤狱遍地的康乾“盛世”,他写狐鬼异事,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表达出来。
蒲松龄第一个赞誉者他的同乡、位居台阁的诗坛盟主王士祯。
那年蒲松龄在毕家当教私塾,当时王士桢为父母迁葬事回故乡,顺道来毕家作客,秉烛夜读《聊斋》,赞赏不已,在卷后题诗。蒲松龄读诗后,深感知音难遇,便和诗酬答。
这就是这首诗的来历。
王士祯的诗是这样写的:
“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
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从诗句来看,对《聊斋志异》的评价颇高,“厌作人间语,爱听鬼唱诗”,可谓是蒲松龄的知音了。
可是,蒲松龄生前《聊斋志异》仅以手抄本在朋友间辗转相传。一直到乾隆年间第一个刻本青柯亭刻本出现后才声名远播,这个时候蒲松龄已经去世。
后来很多人都模仿此书,有名的就有袁枚袁大才子的《子不语》。但是其他的书奇异是有了,却没有蒲松龄对这个社会的思考。
后来的纪晓岚也不服气,写了一部名为《阅微草堂笔记》,但他著书的目的是劝人向善,这从出发点上就低了《聊斋志异》。
还是郭沫若有见识,年到蒲松龄故居题写了一副对联:
“写人写鬼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
说远了,还是说说这首和王士桢的诗吧:
你看写这本书大家都笑话我,但是我为这本书耗尽了精力,穿着布袍满脸衰颓鬓角的头发也都白了。这十年来我体会着苏轼在黄州听鬼故事的情景,在冷雨寒灯下写着自己的心情。
王士桢的诗韵脚依次为“之”、“丝”、“时”三字,蒲松龄的和诗韵脚亦依次用这三个字。
诗中说的是十年,但是蒲松龄听故事到最后定稿,整整经过四十个寒暑。
不过三百年过去了,刀郎的一首《罗刹海市》又让大众重新想起了《聊斋志异》;可以想象的千年之后,《聊斋志异》会依然会让人想起。
两耕斋闲话:闲来喝茶,梦里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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