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三个人在同一天做的梦相同实在让人费解。
《聊斋志异》:凤阳士人,留下诸多谜。
赵生,凤阳县人。一天,他要出门游学,临行前告诉妻子大约半年回来,可没想到一去十多个月,竟杳无音讯。妻子天天独依门扉,翘首期盼。
一夜,妻子躺在床上,看着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得满屋清辉,对丈夫的思念如滔滔江水般涌上心头,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忽然一头戴珠花,身穿酱色裙子的美貌女子推门而入,她笑盈盈地说:“姐姐莫非是思念郎君?”赵妻急忙点头,女子请她跟自己走,去寻丈夫。
赵妻怕路途遥远,难以寻找,女子笑着让她放心,出门后,女子挽着妻子的手踏着月色前行。走了一会儿,女郎走路轻盈,快步如飞,可赵妻根本跟不上,只好喊她等等自己,要回去换双便于行走的鞋子。女子扶她到路边,脱下自己的鞋子给她换上,妻子一试居然很合适,于是两人又匆匆地继续赶路。
两人正走着,突然见赵生骑着一匹白色的骡子迎面而来。他看见妻子大吃一惊,忙下来急问她去往何处?回答要去找他,夫妻俩正说着话,被女子打断。
她捂着嘴笑着说:“你们两个久别重逢,姐姐奔波了一夜,公子星夜骑行都很疲乏,我家离此不远,不如去我家暂且休息,明日一早再走也不迟。”夫妻俩一看,果然,不远处有一小村,三人进入村中的一个院落。
女子喊来已经睡下的婢女,吩咐做饭招待客人,女子提议皓月当空,不必点灯破坏美景,三人就在院子里的石台上,举杯邀月共饮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女子更显得明眸善睐,美艳绝伦。
赵生几杯酒下肚,面对如此美色,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他顾不得和妻子说话只是一门心思盯着女郎看,更在言语上不住地挑逗,完全无视妻子幽怨的目光,女子也秋波频送,两人越说越露骨,妻子只好坐在旁边装作不懂,心里却如坠冰窖。
酒越喝越多,赵生和女子行为越来越没规矩,赵生趁机让女子唱歌助兴,以象牙板拨弄琵琶唱到:
“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
唱毕,眉眼神态更加放浪形骸,她假装醉酒,赵生趁机送她回房,很久也未回来。
侍候的女婢,都困得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赵妻隐约听见从女子房中传出令人羞恼的调笑声,她气愤填膺,恨丈夫色迷心窍,恨女子寡廉鲜耻,气得双腿打颤,可又不敢去阻止他们,想到眼不见心不烦,只好羞恼得出了门准备回家。
站在门口,她茫然四顾,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就看见弟弟三郎骑着马过来,见到泪流满面的姐姐赶紧下马,忙问出了什么事?赵妻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弟弟,三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姐姐一人在家独守空房,艰难度日,好不容易找来,赵生居然如此不堪,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跟着姐姐回个院子,听到房间里不堪入耳的声音,三郎从窗户边上寻了块比拳头大的石头,往窗棂上猛砸过去,石头飞了进去,只听得屋内大喊:“公子的头破了,怎么办?”
赵妻一听惊慌失措,以为丈夫死了,她埋怨弟弟鲁莽,不该杀死姐夫,三郎瞪着眼说:“刚才是你哭着求我为你出气,现在却又护着你的丈夫,责怪我,我不再管你的事了。”说完返身就走,赵妻忙拉住弟弟,要他带自己一起走。三郎气得一挥手,把姐姐推倒在地,自己径直上马走了。
妻子一下子惊醒了,梦中的情形历历在目。过了几天,丈夫骑着匹白色的骡子回来,妻子吃惊不已,心里只犯嘀咕,嘴上却没说什么。夫妻久别重逢,自然一番柔情蜜意。
后来谈起那夜的梦,赵生也是在那一夜做了个和妻子相同的梦,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久三郎过来探望姐夫,说是因为昨夜梦到他回家。赵生笑着说:“幸亏没被石头砸死!”三郎询问为何,得知他们夫妻俩的梦以后,大吃一惊,他也记得在梦中把石头从窗户里抛进去,砸伤姐夫的,三人在同一天做了相同的梦也真是匪夷所思。只是不知道女子是什么人?
这个故事确实令人费解,如果只是站在妻子的立场来分析很好理解:丈夫在规定的期限内未归家,是不是被外面的美艳狐狸精给迷住?这正是妻子最担心的问题。
碰到此种情况,最能为自己出气的就是娘家人,为了惩罚丈夫,用石头砸破他的头,教训他,但不能要他的命,以及事情发生后心疼自己的丈夫,埋怨弟弟,这些都顺理成章。
难就难在赵生和三郎也做了相同的梦,说是心理感应,也不太像。
最后只能归结为蒲松龄他老人家,是对因各种原因孤身在外男子的一种警告,不要随便沾花惹草,不然可能小命不保!
还有那些喜欢意气用事的人,不要鲁莽,冲动是魔鬼,你的义气随时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何况有时候还费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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