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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故事婴宁你笑起来真好看,可有什么忧愁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2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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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宁并非痴傻,亦非不懂人情世故。她出生艰难,身世离奇,又无姊妹兄弟,只能通过笑来赢得心上人的心,通过笑了来缓和紧张的人际关系,通过笑来掩饰内心的恐惧、尴尬和不能言说的秘密。当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安全了,她就可以放下笑这种自我保护的武器和伪装,真正地直面凄惨的身世和惨淡的人生。”贾玲的小品中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聊斋志异》中的婴宁可以说是中国文学史里最喜欢笑的女孩,人还未见,笑声先闻。不过有意思的是,贾玲的小品和小说《婴宁》似乎都在告诉我们——女孩的笑,这背后有着难以言喻的辛酸。贾玲的小品里,大龄未婚女青年在生活和工作之中遇到了种种不幸和打击,但仍要保持着笑容,让人觉得自己过得很好,把一颗受伤的心灵掩藏起来。那么在婴宁的故事里,又是一种怎样的辛酸呢?下面,给大家讲述《婴宁》的故事:

01

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

王子服是山东莒县罗店人,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不过聪慧过人,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王母对他非常疼爱,一般情况下,不会允许他到郊野处游玩,免得发生意外。王母为儿子聘了萧家的小姐做妻子,可是两人缘浅,还未过门,萧家小姐就去世了。这一年元宵节,王子服的表哥吴生邀他出去观灯游玩,王母并未阻止,表兄弟便一同出门了。不过,他们一到村子外头,吴家的仆人就赶来把吴生给带走了,说家中有事,请他回去。王子服本来也想回去的,不过此时游人仕女如织,街上热闹非凡,不禁被吸引住了,便乘兴走入人群。王子服且看且叹,兴致正浓之时,突然他的眼睛被一位少女所吸引。只见她一手拉着一位婢女,另一只手拈着一株梅花,在人群轻快地往来穿梭,她那绝美的面容,在这早春的时节里,早已是笑靥如花,把王子服都看痴了。少女似乎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向王子服走进了几步,对着婢女一边笑,一边说:“这个男人目光灼灼一直盯着我看,跟小偷一个样!”说完后,她把手中的梅花丢在地上,带着婢女说着笑着离开了。王子服捡起地上的梅花,再要去寻少女的踪迹,早已是消失不见。待他在游人间又作一番搜寻之后,仍不见少女倩影,不免怅然若失,精神不宁,最后只好怏怏回家。到了家里,少女的倩影一直在他脑子里萦绕,挥之难去。他把梅花藏在枕头下,然后倒头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吃饭。王母不知前因后果,只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言语,更是心急如焚。病急乱投医,王母以为他是中了什么邪,叫来了和尚道士做了多场法事;又叫来了大夫诊断、开药,都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见他日渐消瘦。王母温和地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子服只是沉默不语。有一天,王子服表哥吴生来了,王母叮嘱他问问他表弟到底是什么情况。吴生来到王子服床边,王子服见了是表哥,泪水簌簌地就落下来了。表哥一边温柔地安慰着表弟,一边慢慢地询问事由。王子服大概觉得表哥是同龄人,应当能理解青年人的心事,便把元宵灯会上的邂逅细细说了出来,并请求表哥一定要帮忙找到这位少女。表哥听后笑了,安慰道:“你真真算的上是痴情男儿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回去后会替你好好寻访的。这位少女既然是自己走路来灯会,应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如果她还未订婚,那一切都好办;如果已经订婚了,那我们就多花点钱让他们家取消婚约,有什么成不了的。你尽管把病养好,其他的事都包在我身上。”王子服听说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吴生出来后,把情况和王母作了说明。王母立即安排家人去寻找这样一位少女,可是把附近十里八乡寻了个遍,并没有这位少女的音讯。王母本来以为事情到了转机,没想到又陷入死胡同,忧心又重起来了。又过去了几天,吴生再来看望王子服,王子服赶忙向他打听情况。吴生当然没找到王子服口中的拈花少女,为了不让他病情变重,便编了一段说辞:“你就放心吧,已经找到了。我开始还以为是谁呢,结果一打听,居然是自家亲戚。小姑娘是我姑姑家的女儿,也就是你阿姨家的表妹。她如今还未订婚呢,虽然你们是内亲,不过只要把你的心意说出来,他们不可能不答应的。”王子服听后,喜上眉梢,赶紧问:“他们住在哪里呢?”吴生只得继续编:“他们住在西南山中,离这里大概三十多里路。”王子服很高兴,接着叮嘱表哥一定要好好为他把事情办好,吴生只是一味应承,打包票,然后离开了。从那以后,王子服吃饭的胃口好了,身体也逐日康复起来。平时没事,就会拿出枕头下的梅花细细把玩,想象着那位梅花的主人,稍可缓解相思之情。梅花花瓣虽然早已凋零,王子服却万万不肯丢弃,毕竟这是他思念姑娘的唯一念想。吴表哥自从那次离开之后就不再来探望他了,王子服等了不耐烦了就写了请柬让人去请,结果吴表哥总是推脱有事不肯来见,王子服不免心中郁闷生气。王母见如此,觉得帮他把亲事定下来,或许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结果,王母一和他说起东家的姑娘,西家的小姐,王子服总是沉默不语,不置一词。又过了数日,又不见吴表哥来,王子服心中愤懑,心想:不就是三十多里路嘛,又不是很远,我自己去就好,何必麻烦别人。于是他就起床收拾行李,瞒着家人,偷偷溜了出去。

02

柴扉半掩,那人就在屋内嗤笑

王子服一个人踏上寻找爱情的旅程,一路上居然不见行人,因此也无处可以问路,只好老老实实地朝南山的方向走去,所幸爱情的力量让他忘却了疲劳。走了三十多里路,见到的仍是重峦叠嶂,青葱林木,不见可行的山径,远远的只见鸟群在林间来往飞行。仔细再看时,在群山环绕、树荫遮蔽之处,却隐藏着一个山花烂漫的山谷,隐隐可见有人家。王子服当即提杖下山,进入了一个小村庄。村内人家无多,且都是茅草屋,不过在茂林修竹的掩映下,倒显得清静幽雅。在村子北边有一户人家,门前种着绿柳,墙内则是桃树和杏树,正赶上开花时节,桃花、杏花一时争奇斗艳。此外,墙内还可见绿竹依依,时不时传来鸟鸣嗛嗛,自是与别家不同,不由得心下留意。王子服见对门刚好有块巨石,又滑又干净,便在上面歇脚。过了一会儿,王子服听到墙内有人在喊:“小荣,小荣。”正纳闷间,只见有一女郎爬上了一株杏树上,摘下了一朵杏花,低头正要戴上,突然间仿佛意识到什么,抬头一看,一眼看见了王子服呆呆在大石头上望着她。她用手抿住了嘴,含笑下了树,手里还拿着那朵杏花,然后消失不见了。王子服看得仔细,那就是元宵灯会上所遇的少女,那个让他日夜思念,茶饭不思的“姨表妹”。王子服心中大喜,可是如何敲门进去呢?他和这位“阿姨”从来就没有来往过,万一搞错了不就太尴尬了。这附近又没有一个人可以询问的,房门内现在也没一个人。王子服现在是坐卧不安,从早晨徘徊到落日,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门,连吃饭喝水都不顾了。不过,刚才那个女孩时不时地会趴在房门前偷窥,似乎在纳闷为何这个男人到现在还不离开。这时,有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出门了,看到王子服便说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呀?听说从早上一直待到现在,你要做什么呢?现在是不是饿了?”王子服赶紧小步跑到老妇人面前,作了揖,然后说:“我是来探望亲戚的。”老人家耳朵不好,表示没听清楚。王子服提高声量又说了一遍。老人家又问:“你家亲戚姓甚名谁?”王子服被问住了,回答不出来。老人家笑着说:“真是有意思!姓名都不知道,还探望哪门子亲戚!我看你呀,就是读书读傻了。这样吧,你跟我来,我给你备点粗茶淡饭,然后晚上在我家里过一夜。到了明天,问清楚了姓名,再去探亲吧。”王子服此时正是饥肠辘辘之际,加之入门便离心上人更近了一步,自然心中大喜,忙不迭地感谢。于是,王子服跟着老人家进去了。他们走在白石板铺成的小径上,小径两边落英缤纷,曲曲折折向西前行。然后走到了一扇门前,老妇人打开此门,迎面而来的庭院里满是豆棚花架。老人家请客人进屋,只见墙壁粉刷得洁净明亮,一边的窗户打开着,正对着一盆盛开的海棠,其枝叶花朵似乎充满了好奇,争着往屋里探。至于屋内所摆的茶几坐垫等,虽不甚华美,但也洁净可爱,与这屋内屋外的景致,浑然天成。王子服里外看了一番,应邀坐下,便听到窗外有人窸窸窣窣作响,好像在打探屋内的情况。老人家便喊道:“小荣,快给客人准备点饭菜。”外面果然有位婢女应声离开了。老人家也坐了下来,开始和王子服闲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彼此的家族,老人家越聊就越来了兴致,问了一句:“公子的外祖父不会姓吴吧?”王子服回答道:“晚辈的外祖父确实姓吴。”老人家大吃一惊:“那你就是我的外甥啦!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以这样的因缘相见。你的母亲是我的妹妹!多年来,我家境不好,家里又没一个男丁,因此就断了音讯。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王子服因有表哥前头的话语,听到这里倒不觉得惊奇,说道:“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来拜访阿姨的。只不过过来有些匆忙,一时激动,竟忘了阿姨家的姓氏,实在是罪过。”老人家说道:“我夫家姓秦,多年来也没留下子嗣。现在身边的这个女儿,也是庶出的。孩子的母亲改嫁了,我就把孩子抱过来养。这孩子倒是不笨,不过缺少了些教养,只知道玩耍嬉戏,从来不知何为可忧愁之事。过一会儿,我让她来拜见你这位表哥。”过了一会儿,吃了饭,老人家让小荣去叫小姐过来。又过来好一会儿,只听到门口外面隐隐然传来清脆的笑声。然后两人到了门口,小姐一边笑,一边扭捏着不想进来,老人家听了,有些不耐烦了,喊道:“婴宁,你姨表兄在这里,还在门笑笑嘻嘻的,像什么话!赶紧进来。”婢女小荣有些急了,推了她一把,把她推进了屋内。婴宁仍旧用手掩着口,憋着笑,但又憋不住,直笑得梨花乱颤,少不得引来老人家的一顿斥责,这才忍住了。王子服赶忙起身对着她作了揖,老人家介绍说:“这是王公子,你阿姨家的孩子。一家人居然还相互不认识,真是笑死人了!”王子服问:“敢问表妹芳龄?”老人家没听清楚,王子服又提高声量说了一遍,结果又把婴宁给惹笑了,笑得都抬不起头了。老人家说:“你看,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她就是缺少管教。她今年十六岁,还是痴痴傻傻地像婴儿一般。”王子服说:“那么表妹比我小一岁。”老人家说:“外甥已经十七岁了呀,那应该是庚午年出生,属马的吧?”王子服点头称是。老人家又问道:“外甥娶的是谁家的千金呢?”王子服回答说:“还未婚配。”老人家说:“怎么到了十七岁还未结婚呢?婴宁也还未定亲,我们两家倒是很匹配,只不过我们是亲戚,不免讨人闲话。”王子服听了,并不说话,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婴宁。此时,小荣小声地对婴宁说:“这个男人目光灼灼跟小偷一样,倒是一点没变。”婴宁听后大笑,然后对着小荣说:“小荣,我们去看看碧桃开花了没有。”说完,两位小姐妹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屋子。她们一到门外,刚才积蓄的笑声再也忍不住了,只是尽情地释放。老人家把王子服安顿下来后,对他说:“外甥来一次不容易,就留下来住上三五日,然后再送你回家。如果你觉得烦闷的话,屋后有一个小花园,可以供你消遣。”第二天,王子服来到了屋后,果然发现有一个小花园,大概半亩大小。花园地上铺满了细草,有小径蜿蜒,有落地杨花,有茅屋几处,有花木四合。王子服正在院内流连之时,只听到树上传来了咯咯的笑声,抬头一看却是婴宁。她见王子服向她走来,更是止不住地狂笑,差点要掉下来了。王子服关切地说:“小心,别摔着了。”婴宁一边笑,一边从树上下来。她还是忍不住笑,快要到地上时,一个不小心,跌倒了,这才止住了笑。王子服赶忙过去扶,偷偷地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搀扶起来。婴宁又笑起来了,靠在树上连路都走不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王子服见她停下不笑了,从袖口中抽出了那株珍藏的梅花给她看。婴宁一把接过来,说:“都枯萎了,还留着做什么?”王子服一脸深情地说:“这是元宵灯会时,表妹留给我的,我一直保存着呢。”婴宁问:“存着做什么?”王子服说:“为了表示相爱不忘。自从元宵节相遇,我就相思成病,我本想,即便我死了也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如今却见到了。希望你能可怜我这片深情。”婴宁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要搞得要死要活的?等到公子要离开时,我就让仆人摘上一大捆梅花,送到你家里去。”王子服听到这里,有些懵了:“表妹,你是不是犯傻了。”婴宁说:“怎么就犯傻了?”王子服说:“我爱的不是梅花,我爱的是采摘梅花的人。”婴宁说:“我们是表兄妹,当然是相亲相爱了。”王子服说:“我所说的爱,不是亲戚之间的感情,而是夫妻之间的爱。”婴宁说:“有什么区别呢?”王子服说:“夫妻晚上可以在一张床上休息。”婴宁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睡觉。”正说着,婢女小荣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王子服吓了一跳,赶紧逃开了。到了饭点,他们都在老人家的房里吃饭。老人家问婴宁:“你们去了哪里?”婴宁说:“在园中和表哥说话呢。”老人家说:“饭都做好很久了,有什么话要讲那么久?”婴宁说:“表哥说要和我一起睡觉。”话还没说话,王子服大窘,赶紧用眼睛示意她不要说。婴宁见了,微笑着不再说下去。还好老人家耳背没听到,还在絮絮叨叨地责怪他们不早点来吃饭,饭菜都凉了。王子服便编了一番话敷衍过去,然后小声责备婴宁,这是背着别人说的话,不应该把那番话说出去。婴宁说:“背着别人,怎么能背着自己的母亲呢?而且睡觉之类的是很平常的事情,为什么要避讳呢?”王子服知道婴宁太单纯了,也没办法,只能暗自叹气。吃完后,王家人骑着两头驴找到了这里,要请王子服回去了。

03

婴宁原是身世凄惨之人

原来王母见儿子久不回家,就遣人去寻。又得知吴生的那番说法,才找到了这里。王子服见到了家人,便要向老人家告辞,并请求将婴宁一起带去见自己的母亲。老人家很高兴:“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只是身体不好,一直未能成行。如今有你带着你妹妹去见她阿姨,再好不过的事情。”然后把婴宁叫出来叮咛了一番,让她收拾了行李出发。临走前,老人家再次叮嘱道:“你阿姨家田产丰饶,可以养你这个闲人。你到了那里,就不要想着回来了,学学诗书礼仪,女红针织,以后让阿姨替你找一个好夫婿。”两人拜别老人家,过了山谷,回头看,仍能隐约看见老人倚着门口看着他们离去。到了王家,王母见了这样一位漂亮姑娘,吃了一惊,赶忙问这是谁。王子服说:“这是阿姨的女儿。”王母说:“之前你表哥所说的都是骗你的,我没有姐姐,哪里会有外甥女?”然后问婴宁,婴宁说:“我并非母亲亲生的。我的父亲姓秦,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在襁褓当中,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王母说:“我确实有一位姐姐嫁给了秦家人,可是他们早就去世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然后又向婴宁求证她母亲脸上的痣和赘肉的位置,居然一一相符,王母很是震惊:“是我的姐姐呐!然而她不是去世很久了吗?”正疑虑间,表哥吴生来了,婴宁赶忙避开走进了内室。大家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吴生低头想了有一会儿,突然问道:“这个女孩可是叫婴宁?”王子服点头称是。吴生听后,口里不住地念叨:“怪事!怪事!”大家忙问他什么怪事,吴生回答说:“秦家姑姑去世之后,姑丈并未再娶,结果被狐仙所惑,最后发病去世了。狐仙生了个女孩,名字正是叫婴宁,当时就产在床上,家人们都看到了。姑丈去世后,狐仙还时常来家里看视。家里人害怕,请了道士在家中各处贴了符纸,狐仙便带着女儿离开了。如今的婴宁不会就是她吧?”大家正在惊疑之间,突然听到室内传来嗤嗤的欢笑声,不用说,是婴宁发出来的。王母说:“这孩子太憨傻了些。”吴生请求见上一面。王母便进入内室迎她出来,婴宁只是笑,并不理会;王母让她出去见客,才忍住了笑,对着墙壁作了一番努力才出来。她刚刚欠身一拜,又笑出声来,然后便跑回内室,惹得满屋子里的妇女也跟着笑了起来。吴生说,他去南山探访一下,顺便向老太太商谈联姻的事情。结果到了那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吴生又去寻访姑丈的坟墓,也不见踪迹,只能且叹且回了。王母怀疑婴宁是鬼,把吴生的遭遇告诉她,她也不害怕;又可怜她孤苦伶仃一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只是嗤嗤地笑,大家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王母便安排他和家里的少女们一起睡觉,一起生活。婴宁早上黄昏也来王母处问候,做起女工来,精妙绝伦,无人可比。她这爱笑这个习惯怎么也改不了,不过,她的笑不粗野,充满了韵味,即便是狂笑不止,也无法减少她的妖娆妩媚,人们不但不觉烦反而觉得快乐,周围邻居的小姑娘们都争相要和她结交。王母选了黄道节日,为王子服和婴宁办了婚礼。婚礼那天,婴宁穿着盛装礼服,大笑不止,整个礼仪流程,居然没办法进行下来,大家只好作罢。王子服心里有些担心婴宁口中不知忌讳,会把房中隐事说出来,不过婴宁倒是守口如瓶。王母常常担心她是鬼,就特意在中午去看她的影子,和常人并无不同,这才心安。婴宁逐渐成了家里缓和矛盾的关键人物。有时,王母不悦,婴宁一笑就能让她解颐;有些小丫头犯了小错,往往会找婴宁一起去见王母,说话之间,常常就会原谅这些小丫头,让她们免于责罚。

04

爱笑能有什么错呢?

婴宁特别喜欢花朵,从各处亲朋好友那里移栽了各种奇花异草,有时还把自己的金银首饰卖了去买花木,几个月下来,整个院子都是婴宁的花草树木。王家庭院后面对着西边的邻居,邻居家的香木长得很好,枝叶花朵伸入了王家的庭院。婴宁时常爬上院墙,采摘上面的花朵簪玩。王母见了,便会责备,可婴宁并不以为意。有一天,婴宁仍旧在墙上摘花玩乐,西邻家的公子见了,不由看呆了。婴宁见了他便笑,此人以为对他有意,心中更是春心荡漾。婴宁指着墙底大笑,然后离开了。此人以为婴宁要约他在那里相会,心中大悦。到了晚间,来到那里,婴宁果然在那里,一把把她抱住,便要行秽事。然后只觉得下体刺痛,再看一眼眼前的所谓“美人”,原来是一段枯木,现在才明白白日里婴宁所笑为何事。这个男人痛心大号,把他的父亲迎来了。问他怎么了,只是不说。等到他的妻子来了,才把事情说了出来。大家打着火把查看了一番,发现枯木里住着一只大蝎子!西邻公子哀嚎了一夜,居然就死了。因为这样一件事,王家惹来了官司。西邻一家认为王子服利用他的妻子婴宁,勾引他们家的儿子,谋害性命,要求进行严惩。幸运的是,县官深知王子服的为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还要治他们诬告的罪名。王子服是实诚人,赶忙劝住,双方后来才慢慢和解。王母就这件事教训婴宁:“谁像你这样憨傻,只知道笑。不是有句话叫着,乐极生悲吗?这次幸好县令大人英明,不牵连你,不然来一个糊涂官,让你对簿公堂,我儿子的颜面何存?”婴宁听后,表情凝重,严肃地表示,以后不再笑了。王母说,并不是不让她笑,而是要看时机。婴宁从此以后果然就不笑了,即便有人逗惹她,也不笑。不过,婴宁虽然不笑,却不见有悲伤的神情。一天夜里,婴宁对着王子服哭泣,王子服很诧异,婴宁哽咽着说道:“以前我和夫君相处时间比较短,如果说出真情恐怕会吓着夫君。如今观察婆婆和夫君都对我疼爱有加,没有异心,现在把我心中的秘密告诉你也不妨事。我本来是狐仙所生的孩子,母亲离开后把我交给鬼母,我和鬼母相依为命了十多年,才有今日的我。我没有兄弟姐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夫君了。我的养母现在还飘零在山林里,没有人去把她安葬起来,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夫君如果不怕辛苦,让我地下的母亲不再怨恨、害怕,请和我一起去把她的后事安排好。”王子服答应了,第二天就去山林里,找出了婴宁养母的尸身,合着秦氏姑丈的坟墓一起葬。那天夜里,鬼母进入了王子服的梦中表示了感谢。醒来后,婴宁说,鬼母昨晚来和她告别,因阴阳两别,便没有叫醒他。王子服又问起了婢女小荣,婴宁说,她也是狐仙,是她亲生母亲留下来照顾她的。她最是调皮,如今已经安排出嫁了。过了一年,婴宁怀孕生下了一个男孩,一点不怕生人,见人就笑,大有其母亲的风范。讲完全篇故事可见,婴宁并非痴傻,亦非不懂人情世故。她出生艰难,身世离奇,又无姊妹兄弟,只能通过笑来赢得心上人的心,通过笑了来缓和紧张的人际关系,通过笑来掩饰内心的恐惧、尴尬和不能言说的秘密。当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安全了,她就可以放下笑这种自我保护的武器和伪装,真正地直面凄惨的身世和惨淡的人生。从这个意义而言,婴宁的笑充满了多少酸楚。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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