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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的爱情小说是百花争艳的美的世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2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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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体小说中,爱情主题古已有之,《搜神记》中的吴王小女与韩重、卢充与崔氏女的幽婚故事,《幽明录》中的卖胡粉女子与买胡粉男儿幽会事,石姓女离魂奔赴所爱庞阿家事,不一而足。但都比较粗糙,只写故事轮廓,少有生活与感情的细致笔墨。小说至唐而一变,而且如鲁迅所说,“篇幅曼长,记叙委曲”,但除去个别特例如《游仙窟》,很少描写日常琐事。爱情小说从《离魂记》到《李娃传》,再到《无双传》,都围绕爱情与婚姻的波折展开情节,并未产生生活小说。《聊斋志异》不然,其爱情小说注重表现主人公的日常情事,精神生活,这是狐鬼花妖“多具人情”的富于生活气和人情味的原因所在,也是作品富于魅力的重要因素。

比如《连琐》,鬼女连琐月夜苦吟,书生杨于畏为她续了两句好诗,她就来到杨的房中。两人剪烛共话,谈诗论文,“虽不及乱”,却“欢同鱼水”。她为杨抄书,教杨下棋,又自选宫词百首,时常吟咏;还弹琴度曲,“挑灯作剧”,精神生活丰富多彩。《梅女》是人情、寓意参半之作,女主人公也不像连琐那样多才多艺,而作品还是腾出篇幅,写她教封生做交线之戏(俗称翻罗罗网),“促膝戟指,翻变良久”“愈出愈幻,不穷于术”。还特写她的按摩技术:“手所经,骨若醉”“握指细擂,如以团絮相触状”,很快就使人沉沉入睡。再看狐女小翠同王家痴公子做的游戏。先是“着小皮靴踢包”,叫傻女婿追逐、拾取,以至将包踢到公公王太常头上。后又用脂粉给公子涂大花脸,公子因此挨打,她下跪求情,为他拍尘土,擦眼泪,“摩挲杖痕”,还拿枣和栗子哄他。

再后关起门来,同他在屋里玩,“装公子作霸王,作沙漠人”,自己时而扮虞姬,穿艳服,束细腰,“婆娑作帐下舞”;时而扮王昭君,“插雉尾,拨琵琶,丁丁缕缕然”。这方面突出的还有《小谢》,两个小鬼头起初同陶生捂眼睛、捋胡须,用细物穿鼻刺耳,随后又为他淘米做饭,争献殷勤。更有趣的是两女以陶为师,学写字。开始小谢劣不成书,陶生“把腕而教之画”,秋容见了很不高兴;陶生又把手教秋容,还故意夸她“大好笔力”,使她欢喜。后来,小谢的字“居然端好”,陶生偶尔夸赞几句,秋容就满面羞惭,以至“粉汗淫淫,泪痕如线”。陶生百般安慰,才恢复常态。《小谢》颇多这样的艺术描写,把两个小鬼头写得极富人情味,把恋爱生活的日常情事、佳境妙趣生动逼真地展示给读者。

《聊斋》的人情小说,特别是爱情小说,强化了生活性,削弱了故事性,一步步改变小说的形态,使故事小说在向生活小说转化,并产生了堪称生活小说的《狐梦》。这是一篇全无寓意的纯人情小说。男主人公是蒲松龄的朋友毕怡庵,他是作者馆东毕际有之侄,“倜傥不群,豪纵自喜。貌丰肥,多髭”。每读蒲作《青凤传》“心辄向往,恨不一遇”。其后果然有狐妇送一及笄狐女给他,随后毕氏入梦,参加大姊做东、姊妹同为三妹贺新郎的喜庆场面:

(二娘)笑向女曰:“妹子破瓜矣,新郎颇如意否?”女以扇击背,白眼视之。二娘曰:“记儿时与妹相扑为戏,妹畏人数肋骨,遥呵手指,即笑不可耐。便怒我,谓我当嫁僬侥国小王子。我谓婢子他日嫁多髭郎,斥破小吻,今果然矣。”大娘笑曰:“无怪三娘怒诅也,新郎在侧,直尔憨跳。”顷之,合尊促坐,宴笑甚欢。忽一少女抱一猫至,年可十一二,刍发未燥,而艳媚入骨。大娘曰:“四妹妹亦要见姊丈耶?此无坐处。”因提抱膝头取肴果饵之。移时,转置二娘怀中,曰:“压我胫骨酸痛!”二姊曰:“婢子许大,身如百斤重。我脆弱不堪。既欲见姊夫,姊夫故壮伟,肥膝耐坐。”乃捉置毕怀。入怀香软,轻若无人。毕抱与同杯饮。大姊曰:“小婢勿过饮,醉失仪容,恐姊夫所笑。”少女孜孜展笑,以手弄猫,猫戛然鸣。大娘曰:“尚不抛却,抱走蚤虱矣。”二娘曰:“请以狸奴为令,执箸交传,鸣处则饮。”众如其教。至毕辄鸣,毕故豪饮,连举数觥。乃知小女子故捉令鸣也。因大喧笑。二姊曰:“小妹子归休。压杀郎君,恐三妹怨人。”小女郎乃抱猫去。

这是男主人公所做的异梦,又是人间常见的闺阁闲情。姊妹以婚嫁、情爱相戏相嘲,句句毕肖,笔笔入妙,充分显出爱情的美好,亲情的美好、生活的美好,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读来如饮醇酒,如对奇花,令人目眩神迷,神清气爽。这又是一篇生活小说。唐人小说中虽有《玄怪录》中的《刘讽》和《博异志》中的《崔玄微》《刘方玄》,女子对话声口宛肖,近似本篇,但人物凭空而降,倏地而灭,亦非日常情事,类属志怪。本篇人物从男女结合到姊妹贺新郎,均属日常生活,日常话语,故谓之生活小说。当然,诸女为狐所化,所以并非拟实的生活小说,而是写意的生活小说。本篇将生活小说的写意艺术发展到极致。这也是《聊斋》超出历代古体小说成为巅峰之作的一个重要因素。

本书的爱情小说还有《青蛙神》(前篇)、《莲香》、《张鸿渐》、《翩翩》等优秀篇章。其主要内容不是写青年男女的恋爱情事,而是他们结合以后的感情纠葛和生活意态。由于结合了神异幻想的艺术内容,情事被虚化、美化,造成许多既富生活气息、又富浪漫色彩的艺术形象。《青蛙神》中的十娘是蛙神之女,下嫁薛昆生相亲相爱。但十娘门第高贵,有功于薛家,虽谦逊,却“善怒”;昆生更是“少年任性”“盛气不屈”。因而多次发生口角,致使十娘三次离开薛家。最后一次全怪昆生(他用十娘最怕的蛇吓她)。十娘走后,昆生又“怀念十娘,颇自悔”,而蛙神欲将十娘另嫁袁氏。就在昆生愧愤交加,“废食成疾”之时,十娘突然归来,说她“千思万思而不忍抛弃昆生”。从此两人不再争吵,“情好益笃”。作品虽然写的是虚幻的蛙神,却把人间青年夫妇的口角纷争和深挚情爱表现得异常真切、生动,惟妙惟肖,读来感到十分亲切。

把现实的真情与幻想的形式结合得如此完美,实属罕见。当时是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妻妾之间的嫉妒、猜疑以及由此产生的夫妇之间的矛盾、纠葛在所难免。《莲香》中的桑生与一鬼一狐的爱情故事优美、奇幻,扑朔迷离,而归根结底是上述现实关系的反映,也是作者企图改善这种关系所做的努力。作品成功地创造了两个在追求爱情幸福过程中表现了不同性格的青年女性。狐女莲香成熟、大方、心胸开阔。鬼女李氏稚气、娇羞、心地狭隘,嫉妒性也就更强、更突出。她问桑生:她与莲香谁更美?听桑生回答“可称两绝”,立刻“变色”,担心自己不及莲香,“因而不欢”,并为此偷看莲香。这是该篇小说最真实的细节,是现实生活中妻妾比美争锋的生动写照。

还有那篇半人情小说《张鸿渐》,主人公抛妻弃子,逃难在外,与狐仙施舜华组成新的家庭,又时常思念妻子方氏。狐仙变化成方氏模样进行试探,使张说出他与舜华“虽云情好,终非同类”的真心话。这一幻想情节把外遇情人的嫉妒和疑虑,以及男子不能感情专一不得不虚与周旋的情景,统统巧妙地表现出来,逼真,传神,情味十足。《翩翩》中的王子浮是个浮浪子弟,与翩翩结合后又挑逗花城。不过,他所穿的衣服都是翩翩用蕉叶变幻的,一动邪念就立刻化为蕉叶,大出洋相,被两个仙子快言快语嘲笑一番。这种情节、画面,就像神奇的宝镜,把人情世事框在里面,似真似幻,亦常亦奇,绚丽多彩,分外好看。

最后谈谈《娇娜》和《宦娘》,两篇的重心不是爱情,又关乎爱情,是写异性间的亲密友情。狐女娇娜精通医术,曾为孔生做过“伐皮削肉”的胸疮切除手术。孔生甚是爱她,而因其年幼,未能如愿。以后两人都结了婚,在危难之际,仍能不顾一切地互相救助,从而成为“良友”“腻友”“棋酒谈宴”,亲如兄妹。这个美丽的故事在封建社会是不可能发生的。一个少女为书生把脉诊病、割肉疗疮;一个少妇同男性接唇呵气,以救其性命,都是无法想象的。作者以奇情、浪漫之笔把这一切写得很美,热情地讴歌,体现着作者的生活理想,也开辟一片崭新的艺术天地。无独有偶,鬼女宦娘羡慕温如春的高超琴艺,用偷听的办法跟他学琴。她知道温很爱她,但因为自己是鬼,不能与他结合,便费尽心思成全他与良工的婚事,报答他的爱恋之情。最后学成琴艺,也同温生、良工结下了深厚、纯洁的友谊。情事曲曲折折,着力表现少女的美好心地;多次描写抚琴,听琴,还嵌入一首倾诉爱情的《惜余春》词,具有浓郁的抒情味和清新的意境美。

《聊斋志异》的爱情小说是百花争艳的美的世界。但美中也有不足之处。这主要表现在部分作品以赞赏的笔调描写双美共夫的婚姻与爱情,美化了一夫多妻制。这是当时社会现实的反映,也是作者蒲松龄的思想局限。《莲香》《小谢》《香玉》《连城》无不如此。特别是《连城》,在男女主人公精诚、专一的美好爱情中,硬要塞入一个非乔生不嫁的宾娘,达到双美共夫的结局,对作品的思想和艺术都是一个显眼的瑕疵。

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聊斋志异》面面观

作者:马振方

出版社:北京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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