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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之阿绣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21/5/5
聊斋志异——阿绣鹊山又东三百里为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山海经.南山经奴家名唤阿绣,江苏盖县人士,海州知府夫人。海州城里,人人都道阿绣夫人好福气。夫婿刘子固身居高位,稳坐城里头把交椅几十年,玉面青须美髯公,不知迷倒过多少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从政四十余年,非但不曾纳妾,连丁点儿沾花惹草的风流事都不曾有。“都说男人像猫,哪有猫儿不吃腥的?”海州的大娘婶子们都嘀咕,这种天上也掉不下来的好男人,该不会是哪儿有毛病吧?直到有天知府院的老门房喝醉了酒,道出陈年隐情。原来是这位阿绣夫人不简单,她跟知府的婚事,是多年前一位狐仙大人促成的。“阿绣本是盖县一位卖货郎家的女儿,和刘知府街头相遇,私定终生,可这样的身家刘家怎么看得上?刘老爷子本要棒打鸳鸯,可忽然天上降下来一个狐狸大仙,用法术逼着老爷子娶这位媳妇儿进门,那狐仙和阿绣夫人长得一模一样,说是阿绣从山野中救了她一命,从此二人结为姐妹,临走前还放了话,若是对阿绣夫人有丁点儿怠慢,定要让刘家好看。”“啊哟!还有这样的事儿?!”大娘婶子磕着瓜子啧啧称奇,原来自己身家不够,还可以有鬼神相助的。竟然纷纷劝自家女儿上山下河,时常行善,保不齐那天救个猫儿狗儿成了大仙,也能为自家女儿择个好夫婿呢。这类市井闲言,三分真,七分假,我自然是懒的辩白的,只觉得好笑,这些妇人也忒没脑子,妖性本恶,不把你吃了修炼已算万幸,还谈什么报恩?况且我的狐狸姐姐法力高强,哪里容得我一个个小小人类来救?什么?你问我是如何与狐姐姐相识,又是如何嫁给刘知府的?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你最好坐着,慢慢听我说。一山海经有云,西山又西北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豹尾虎齿,凶恶非常,但也有些妇人爱好,爱在座下养些奇兽活物,聊以打发时间。我无父无母,坐着一只小篮子从弱水河漂流而下,被西王母所捡,就和王母养的妖妖怪怪们一起养着长大。那些兽物都出身不凡,法力也强于我,但念我是个小丫头,又是它们少有接触的物种——人。竟从未加害于我,有些甚至十分要好。其中有只九尾狐名唤秀儿,与我最是亲近,情同手足。我渐渐长大,也习得一些奇门异法,巫盅厌胜之术,只是山中寂寥,我这点小法术也无处施展。直到有一天南华老君来访,遇着了我,非说我本不属此地,尘缘未了,。劝西王母早早把我送回人间,重返轮回。王母修行千年,生性疏淡,说送也便送了。只有九尾狐依依不舍,泪眼相送,临走前她抓着我的手,低声嘱咐:“阿绣,我的好阿绣,你黄泉桥头,只要别喝那老婆子给你的汤,你就还记得这里的一切。到了人间,千万别吐露身世,等我来寻你。”我依言而行,奈何桥上对孟婆施法一迷,倾汤入河,清清醒醒,转入红尘——二都说人间混沌,七情六欲,爱恨繁杂。我投胎极好,父母经营一家书肆,兼买文房四宝,折扇挂坠等文人爱物,家境小康,且只我一个女儿,视若明珠。人间时光易打发,我平素念了不少四书五经,之乎者也,间或偷偷翻翻父母不许看的市井文字,大多是俗气的才子佳人,缠绵风月。这些故事我在西山上时就听得不少,只觉得人性浮浪。没趣的紧。九尾狐秀儿果然前来伴我,断了一尾,从西山上逃了出来。幻化作一只小猫,常绕于我身畔,父母也渐渐习以为常。女工,习礼,念书,女孩子十几年养成,一朝嫁给一个人,守着一个孩子,一辈子也打发了。这滚滚红尘,这莽莽世间,无聊呵,无聊。无聊就要生事。某日父母库房清货。小户人家,没那么多规矩讲究,命我前厅张罗,提防顾客伙计,这年头人心不古,“窃书都不算偷了。”一个单薄的身影隐没在货架后。脚步轻浮,动作孟浪。什么?说贼到贼就到了?冲上前去,一把揪出;“你是做什么的?”一张清容俊秀的面孔映入眼帘。吓?这么好看的书生也做贼?“姑。。姑娘莫怪,小生,小生只是来看看,就看看,没别的”书生的脸腾一下红了。废话,他当然不是贼。哪有这样的贼,笨手笨脚,还身着绫罗。“那你看中了什么?”我想坑一把这个冤大头。“啊”他手忙脚乱,随手抓过一把扇子:“这个,这个值多少?”“这个嘛”我细细打量他浑身上下,想说一个他既付得起,又足够高的价钱。“阿绣”父亲从后堂走来:“这位公子要买什么?”我赶紧收回霍霍磨亮的宰客刀:“啊,父亲,公子看中了这把扇子”向父亲使了个眼色。父亲不明就里:“啊?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这个,又笨,又没眼力见儿的老爹!活该他铺子只能开到这么大!但那公子八成不是来买扇子的,等着吧。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他又来了。还是一样的莽撞。这次我有所防备,靠着柜台,拿一本册子挡脸,悄悄观察。他左翻翻,右翻翻,眼睛却全不在货上,都盯着。。。盯着我?闹了半天,是个浮浪子弟!我仰作不知,假装看书入迷,慢慢踱到他身边,他看得痴了,越走越近说时迟那时快。“啪!”我手起书落,往他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看什么呢?!”这一下可给他吓得不轻,后退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我,我看货。”还是一样的烂借口。“哼,”我盯着他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扯过他胳膊“我告你轻薄女子呢?”“没有,我没有。”他急的几乎要哭出来。“有没有你说了不算,要我不告你也可以,这把扇子,五十两,拿走。”我拿起一把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扇子。“好,我买”傻公子忙不迭掏银子。我有些惊讶,追个姑娘,这位玩儿的挺大。“家父管教严格,没带那么多。”傻公子解下颈下一块玉佩:“这个,就给姑娘抵债。”我有些迟疑,这块玉佩温润古朴,被贴身摩挲地浑圆,显然是从小佩戴,浸满了人气儿。他以为我不收:“这个,这个值钱的,我从小就带,款式不分男女,姑娘拿去或卖或当,都不会遭人怀疑。”他竟然还替我的清誉考虑。不拿白不拿。我收了玉佩,照样一脚把他踹出门。回房之后,把事情说与狐狸姐姐,大大地嘲笑了他一番。可没想到第三天,他又来了。我这下可真恼了,恶狠狠地对他说:“小子,我不是看不出你的意思,想要风月,出门左转怡红院,满楼红袖招你去,别在这碍我的生意。”他脸又红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回是气的:“姑娘怎可这样无赖小生,那种地方我是从来不去的!”“不去?所以上这儿来寻风流啦?”我一点儿脸也不给他。他低下头,咬着牙,好像下什么决心。“小生不是本地人士,只是在舅父家小住,那日路过贵店门口见到姑娘,仿佛有股子仙气儿,不似一般女子,读的书都不落俗套,芝兰玉树似的。只看一次便忘不了,小生也不曾想打扰姑娘清净,只求远远地看着。看一次,少一次也就罢了。”好个书生,再蠢笨的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来,都是一套一套。狐狸姐姐说了,男人都不可信,他们最喜欢新鲜,新的旧了就丢开手,等到要谈婚论嫁,再找个更新鲜的。这样的男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想要把我束缚住?既然你送上门来,我便要好处捞尽,我身虽是人,可心有妖性。妖性本恶。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我带着狐狸阿姊,一人一妖,夜访书生寓所。“喂,傻子。”笑容狡黠的少女伏在窗台上,以扇击案,皓腕凝霜雪。惊着了桌前埋头苦读的书生。“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怎么?你不是喜欢看我吗?我到这儿来,你不就能多看一会儿吗?”书生蓦地低下了头,咬着嘴唇,青灯燃照,他的颈子都泛着红。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你,你还是快走吧!”“你要赶我走?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你舅父发现,哼,想占便宜还没胆子,真是。。”“阿绣姑娘,你怎能这样恶意揣测?姑娘的清白最是要紧,请你快。。。”“我不走,你能拿我怎样?”书生急的几乎要掉下泪来“你先走,等我三媒六娉,来娶你。”他望着我,眼神忽然坚定,不再闪躲。切,没趣。谁要你娶我?我今晚只是来,等着你骗小姑娘翻云覆雨,狐狸姐姐剜了你心的。别说我俗,九尾狐食人,古来有之。我在家百无聊赖了好多天。没有书生来娶我,也没人下聘礼。男人都是骗子。我决定忘了他。我要嫁给对铺绸缎庄王老板的儿子,人有些呆呆木木,有点儿像书生,不过没什么学问,就缺个精明能干的管家婆,将来替他家打理店铺。我嫁过去,要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也教他识文断字,叫他要爱惜世上的姑娘,不许去妓院。可有一天,街上的大娘婶子们都疯传,说海州刘家有个侄子,半年前来县上借住几天,回去就哭闹着要娶街上遇着的一位姑娘。可刘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一门三举人,家大业大,门不当户不对,哪能说娶就娶呢?刘家儿子苦求无果,一病不起,这眼看就要不行了。刘家方才派人来县上寻这位姑娘。刘家,家大业大,傻书生。说的莫非是我半年前那桩孽缘?我都订婚了,聘礼都下了。“可他病的都要死了。”狐狸姐姐说。“那怎么办?”我气急了:“他要死是他的事,我又不欠他的。”不欠?还是欠的吧,我想起来了,他给过我一枚玉佩。可我第二天就拿去当了换酒。闺阁女子,父母自然不许饮酒。我藏着偷偷喝。那玉伴着他自幼长大,吸收他许多精华,也护佑着他,也许他的病,和失了玉。。。我真该死!“大不了我陪他一块死!一命赔一命!”狐狸姐姐一脚把我踢下床去“傻女!你在西王母处所学岐黄之术,比人间的郎中不知道高明多少,你去救他,他一定能活。”“对啊!”我真是在人间呆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还要赌气:“这种人,救他干嘛,他本来就是自己寻死,我马上要嫁到王家去了,他一定又伤心过度病入膏肓,这么救什么时候是个头。”狐狸姐姐笑盈盈看着我:“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那小子,你喜欢他。”“我哪有?他不就是个傻兮兮的人类么?”“可你也是人啊,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是啊,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三我前往海州,寻访刘府。刘家傻小子一见我,病就好了大半。他父亲却不甚欢喜,冷言冷语,我起初还不以为意,可隔天,门前的石墩少了一边,梁上的木橼断了一截。汉家传统,官宦人家阶前设对枕石,谓之门当,梁上搁行圆木,谓之户对。残缺不全,那就是说。。。。门不当户不对。骂我呢这是?那刘小子断不能同他父亲闹翻,我就不该自讨没趣儿。狐狸姐姐可不依。都道九尾一族与上古大禹有亲,能兴风作浪。只因禹受白狐点化,娶狐族女儿涂山氏为妻,后之治水有功,死后成神。而白狐修炼,一千年得一尾,尾数越多,修为越老于是——无风无雨,淮水决堤。刘家的千顷良田,黍稻桑麻,淹了个七七八八。“狐狸大仙!狐狸大仙!再不退水,今年就要颗粒无收了呀!”“那与我何干?”狐狸姐姐漫不经心拨弄着纤纤玉手:“这会儿知道来求我了,可惜呀”半晌冷笑:“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呢”刘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魑魅魍魉!我刘家朝廷命官,吃的是皇家俸禄,几亩薄田,不要也罢!”“哦?”狐狸姐姐巧笑倩兮:“好大方呀!可你真以为我就这点本事么?”眸中一点寒芒闪过“信不信我淹了你这海州城?!”四海风吹来的春,总要比别处早些。不过月余,暖风拂过,媒妁已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三书六礼,样样齐全。狐狸姐姐说,要一个完整的婚。喜帕一揭,合欢一饮,白头偕老,再无反悔。人生在世如春梦我望着枕边人,“刘子固,这下可好了,你天天看,月月看,总有你烦的一天。”“不烦。”“为何?”“白驹过隙,人不过短短几个春秋,还是看一日,少一日的。”好嘛,我就说,再蠢笨的男人,也有一肚子的甜言蜜语,专哄女人。洞房花烛夜,我几乎忘了福兮祸所依。烈火烹油的风光,晃得我有些头晕,辗转反侧,竟难以入睡。看了看枕边熟睡的子固,我便自顾自起身,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推开房门,一丝不安的气息弥漫。是奇怪的直觉。一声悲鸣极细。是狐狸姐姐!不会的,不可能啊,她在弱肉强食的西山上都不曾落过下风,何以畏惧这区区人间?还是先寻到她再说。我顺着稀薄的气息,陷在这庭院深深,廊腰缦回的院落里,姐姐,你在哪?到人间许久,视听嗅觉都被情色蒙蔽,七情迷心,五色迷眼,怪不得西王母吸风饮露,不喜不悲。我凡胎肉体,这教训今天终于懂了。“嗷!”是兽物濒死的嘶鸣,声音从地下传来。我遍寻不见,终于在后花园发现了小小的门洞。略施薄技,开了内锁,门洞打开。嗬!幽长隧道直达地下,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幽冥。念经声,铙钹声,击缶声。。。响作一片。我小心潜入,楼梯深长,每走一步,我却心都颤一下,楼底的悲鸣越来越响,我不忍听,更不愿看,我的新婚之夜,究竟给他们作践成了什么样子?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底下是个偌大的道场,刘家老爷子很拘谨地待在一边。一排盘头长髯的老道士,闭目念咒。背靠帝钟法器,呈八卦阵团团围住,中间一块步罡毯,上面卧着我的狐狸姐姐。她已经现出原型,我从未见她这样凄惨,奄奄一息。白毛沾着大滩的鲜血,九条尾巴,如今只剩了一条。我几乎要扑上去救。可黑暗中闪出一位老道士,他手握师刀剪,就在我眼前,剪掉了狐狸姐姐最后一条尾巴。九尾已断,千年命陨。我是看着姐姐死的。我的心一下子不跳了。它变得很冷静。我躲在暗处,冷冷看着这群道貌岸然的肖小。只见中间的老道士满意地看了看地上死去的白狐,刘老爷子赶紧迎了上去。“道长!不会再活了吧。”“不会了。”老道士说着还踢了一脚,“请刘公放心!”“那么接下来。。。。”刘老爷子似乎有所期待。那道士脸上闪过一丝狂喜:“是啦!接下来就要。。。。”他们还想干什么?!道士抽出一把剔骨尖刀,蹲在姐姐身边,划了划:“这九尾狐肉是千年难得一求,吃了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抵抗一切妖魔。刘公你真是好运气!”刘老爷子笑着搓了搓手:“小老儿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打答应了这桩婚事,我怀的就是这个心思。犬子鬼迷心窍,可我不糊涂,那厮还不知道好歹,扬言要淹了我这海州城。”道士促狭一笑:“哼,不然怎么说你刘公运气好呢,这九尾狐修为甚高,修的是仙法,若在平常岂是我等微末道行可以制服?”“那道长是怎么。。?”“只因它修的是仙门正法,不可动情,更不可伤及无辜,它施法淹田地房屋,犯了修仙大忌,又与那腥臊姐妹情谊深厚。。。。”我无法再忍受下去“死老头,你说谁腥臊?!”昂然走出刘老头和臭道士都大吃了一惊。到底刘老爷子宦海沉浮,为人圆滑,竟然很快镇定下来:“阿绣啊,死者已逝,无可挽回。你不是一直想嫁给子固吗?既然心愿得偿,只要你保守秘密,我们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好?”说着走上前来,想继续动之以情。我慢慢后退,趁道士不备,夺过尖刀——手起刀落,人头滚地。“哼!什么高门贵胄,什么仁义道德,都说妖性本恶,我看你们,人心更恶!”那道士一时惊愕,竟动弹不得,再说我凡胎肉体,他那些道法也奈我不何。杀人不过头点地,贵在速度。又是一刀。老态龙钟的老道士们,慌忙逃窜不成,还总把自己跌了个大马趴。我一一杀了,一个也不留。我知道天道轮回,知道因果报应,我杀这么许多人,就没想过到阴曹地府里有好日子过,刀山油锅,任它滚去!我只要杀个痛快!狐狸姐姐为我,毁尽千年修为,我为她堕个万劫不复的轮回,又有何妨?小小道场,竟装不下这许多血腥,浸没了我大红喜服,倒染得更鲜亮了。我拖着血腥,自修罗场返至地上——天还未亮,我返回房中,子固还未醒。短短几个时辰而已。起初我一脚踏出房门,只是想散散清心。这一去,却永失了我心。剩下的日子,我要留着子固,好好地过。这个男人,是狐狸姐姐指给我的,是她用命换来的姻缘。可狐狸姐姐,你不懂,美好的事物,左不过不过你时时伴我左右。我幻想我嫁为人妇,是想着同你一块儿,早起绣花,打理家事,再捉弄捉弄子固。日子别提多美了,我还想着生个儿子,认你做干娘,你得教他慧眼识珠的法子,将来也骗一个像我这样姑娘当老婆。你不在了,我也没那么傻,不会寻死觅活,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阎王府里,咱们还见。至于子固,他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了,我剥了刘老头的皮,做了人偶,凭我心思驾驭。多亏姐姐你叮嘱我别喝孟婆汤,这么实用的法子,怎能忘了。如今这老头听话了许多,言语温和慈祥,这才是高堂该有的样子嘛!我预备让他八十岁作古,在人间也算是长寿的佳话呢。文看完了,各位看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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