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关汉卿是元代前期的戏曲作家。元明清三代,关于关汉卿及其作品的整理与注释、评点与批评的资料较为单薄,评价亦不甚高。但是,从20世纪初至今,关汉卿研究已然成为专门的学问,关汉卿亦被冠上“中国最伟大的戏剧家”之称号,跻身一流经典作家的行列。而中国文学通史编撰作为20世纪以来的一大新型学术景观,其历史清晰地展现了关汉卿经典化的轨迹:从不值一提的俗文学作家到元代众多出色作家之一,再到中国伟大的戏剧家以及中国古代伟大的戏剧家等,既突出了一百多年来学界在关汉卿研究方面的累积性成果,亦见出中国古代戏曲从卑下俗物至文学瑰宝实现华丽转身的曲折与艰辛。
关键词:《中国文学史》编撰史关汉卿经典化
任何一个作家,都“不能指望自己写一部经典作品”,“经典作品只是在事后从历史的视角才被看作是经典作品的”。[1]作家因其作品而传,这也就意味作家成为经典,亦有着相应的建构或累积过程。从阅读接受的角度看,中国文学经典可以分为原生和次生两个层面,“原生层即经典文本,次生层包括整理与注释文本、评点与批评文本”。[2]而次生层的厚薄,往往是考察文本是否经典的一个重要依据。
关汉卿是元代前期的戏曲作家。元明清三代,关于关汉卿生平行迹的文献记载极其简略,对关汉卿戏曲文本的保存亦不完整,部分散见于陈与郊《古名家杂剧》、息机子《杂剧选》、王骥德《古杂剧》、赵琦美藏《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臧懋循《元曲选》、孟称舜《古今名剧合选》等明代刊本中。除孟称舜在《古今名剧合选》中以眉批和评点的形式对《金线池》《窦娥冤》《玉镜台》予以专门阅读外,对关汉卿戏曲文本的具体批评并不多见。同时,涉及关汉卿的评议大多是泛泛之论,或是附带一提。总的来看,在元明清时期,与王实甫、高则诚等相较,以关汉卿为中心的学术次生层较为单薄,而这单薄的次生层达成的基本共识是:关汉卿为元代杂剧体制的草创者,是元曲史上的重要一家。[3]
时至今日,关汉卿研究已然成为专门的学问,次生层厚度激增,而关汉卿亦被冠上“中国最伟大的戏剧家”之称号,跻身一流经典作家的行列。也就是说,戏曲作家关汉卿是伴随着近代以来中国学术的现代转型而逐步实现了经典的转化。在其丰厚的次生层中,中国文学史的现代性书写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任何文学史的写作都是“一种构建经典的尝试与反映”[4],而文学史著述又凭借与现代学校教育的密切关系迅即成为传播经典的重要工具。那么,循着中国文学史编撰的轨迹,考察关汉卿经典化的历程,当是一条合理的学术路径。由于自京师大学堂开设中国文学门以来,“中国文学史”一直稳居核心课程地位,故一百多年来,中国文学史虽有通史、断代史、专题史等多类,但仅有《中国文学史》的编撰具有很强的连续性,加上它善于融入某些断代史和专题史的成果,又具有很强的包容性,故较为清晰、全面地呈现出关汉卿经典化的历史轨迹。所以,为了行文简洁,本文仅以中国文学通史撰著为例。
从文学通史书写的角度看,经典作家一般应有三个标志:一是被纳入文学史的书写范畴,且在篇幅上占有相当的比重;二是作品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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