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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金作家2018年第18期总56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18/12/27

《聊斋新编》选篇

吴 勇

  前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象趣闻,层出不穷;虽古今有别,皆系民间喜闻乐见之事。遥想先贤柳泉先生,屡求功名不得之余,横生兴趣,对诸多奇异强记笔录,或整理成篇,或据以编创故事,时常躬冒霜雪,艰辛步履,披肝沥胆,心驰神往,终得五百余篇妙文,集成不朽巨著《聊斋志异》,被誉为短篇小说之王,悠然传世,享誉全球。许多名篇还取材为影视之源,成为当今精神文化食粮。仆虽不才,却素仰柳泉先生及其佳作,从而产生效法先生之举,数年来留意采集见诸于报刊网络及流行于市井民间故事,或实录改编,或据以创作。亦计划成书数百余篇,是为《聊斋新编》,算是狗尾续貂之为,工程不小,完成之日尚遥,不揣冒昧,择数篇呈上,以为汇报,更望众文友指教。

一、香港惊天绑票案

  年5月23日下午6点左右,香港首富李嘉诚的长子李泽钜像往常一样从公司下班,由司机驾车往家里驶去。经过一个人烟稀少的单行道时,突现几辆车子前后把他的车夹住,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一群劫匪,个个端着冲锋枪。李泽钜和司机都坐在车内不敢动,一名劫匪拿起大铁锤一锤子就把挡风玻璃砸碎,并用手枪指着李泽钜叫其下车,随后把李泽钜和司机都捆起来扎好,一起扔到面包车后备箱。匪首张子强对被绑架的李泽钜说:给你们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你被绑架了,准备好钱,如果敢报警,立马就撕票。当时李泽钜手被捆着,眼睛被蒙着,拨号是张子强帮忙拨的,电话通了之后李泽钜只说了一句话:喂,我被人绑架了,不要为我担心,千万不要报警……随即被转移到了一个偏远的废弃养鸡场。

  张子强说,下面我自己去李家要钱。其他劫匪都很震惊,说:你一个人去,如果回不来怎么办?张子强道:这你们就不懂了,人穷的时候,钱比命重要。人富的时候,命就比钱金贵了。你看李家是世界华人首富,钱多得恐怕数不清呢?可是他又有几个儿子呢?要多少钱才可能买回儿子的一条命啊。像李超人这样在商海里翻腾起来的人,也一定会胆识过人,他不会把钱看得比儿子重要。今天,我亲自登门去和他谈判,就是让他看看我张子强的胆量,也表示我一份诚意。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与此同时,李家已经乱了套,大家已经都知道大公子被绑架的消息。李嘉诚尤其担心,在香港,富豪被绑架的事情并不罕见,但没想到会轮到自己头上。此时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到底要不要报警?老李打了一圈电话,咨询了一些朋友,最终决定,不报警!因为他对香港的警察和司法制度都没有信心。原来香港在年回归之前,富豪经常被绑架,比较著名的是小甜甜龚如心的老公王德辉,他先后被绑架了两次。第一次支付了万美元赎金之后,被放了回来;但是第二次被绑架支付了万美元赎金之后,还惨遭撕票,尸体都被扔进了大海,再也找不回来。

  而这一次绑架他的人却是世纪悍匪张子强。张子强绰号“大富豪”,年生于广西玉林,4岁时随父母从广东郁南县定居香港,他父亲其实是偷渡去的香港,就在街边开个凉茶铺维持生计。张子强从小就混黑社会,16岁第一次坐牢,此后慢慢在黑社会混成了头面人物,后来独立出去单干,做了好几票“大生意”。比如:年2月,张子强等5人在启德机场持械抢劫了押表车,劫取了40箱块劳力士金表,价值万港币。年7月,张子强及其同伙在启德机场又一次抢劫解款车,劫取港币万,美金万,总价值港币1.7亿港币,是香港开埠以来最大劫案。这后一次的抢劫案,警方很快就把张子强抓获,并判决坐牢18年。可是张子强的老婆罗艳芳懂得发动新闻媒体的力量,还请了香港最好的律师,打了三年官司,年香港高等法院宣布,张子强无罪释放。无罪释放之后的张子强,立马反诉香港警察局,最后香港警察局还赔偿了张子强万港元。张子强“无罪释放”之后,香港人不断嘲笑警察无能,嘲笑司法扯谈,嘲笑新闻舆论就是被利用的玩物。就是有了这样的前因,李嘉诚决定,就呆在家里等电话。果然,不一会,张子强第二个电话来了。

  张:找李嘉诚说话。

  李:我就是李嘉诚。

  张:很好,我叫张子强。李先生,我想您一定知道我。

  李嘉诚没有一丁点惊慌,说:那么张先生,你有什么要求请说。

  张: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亲自到府上来谈,欢迎吗?

  这句话让李嘉诚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厉害的劫匪。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非常欢迎。请问什么时间到?我们随时恭候。

  张:我已经在去贵府的路上,我想不用我再重复了,你应该懂得规距。

  李:请放心,只要保证犬子的安全,我保证不报警。

  李嘉诚住在半山腰的一套大宅子里,由于张子强多次踩道,他早就已经轻车熟路。很快,他就来到李宅门前,按响了门铃。此时李嘉诚已经在客厅门口等着了,张子强大大方方进了门,第一句话就是:李先生,请把你家里的警察叫出来吧。张子强现在还不能确定李嘉诚有没有报警,所以就拿这句话来诓对方一下。

  李嘉诚听完,一点没激动,反而笑着说:我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没有什么特别成功的经验,但有很深地体会,就是做人做事要言而有信。张先生如果不相信这一点,我领你看看。就这样,李嘉诚带着张子强参观了李家这套豪宅,每一扇关闭的门都打开给张子强看。张子强很满意,因为这表明李嘉诚确实没有报警。俩人回到客厅继续开始谈条件。

俩人开始对话,气氛友好坦诚。

  张:李老先生身为华人界的超人,我一直很敬佩。我在十几年前做手表生意的时候,就曾经很荣幸地卖过手表给李老夫人,今天又非常荣幸地和您面谈。

  李:其实,商海沉浮,每个人都会有机会的。

  张:机会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也想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是我先天不足,读书太少。

  李:我也没有读过多少书。

  张:其实啊,人生很短,还不如一棵树。一棵树还可以活上百年,甚至千年,一个人却只能活上那么几十年。30岁前,脑子还没有长全,40岁后脑子就退化了。所以,我没有耐性一步一步的走,那样一辈子也只是混个温饱。

  李:张先生想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呢?

  张:我不想过穷日子,其实,我们这些人干这个也只是想要一个安家费。今天,我受香港一个组织的委托,就李公子的事和您协商,这个组织的一帮兄弟都要吃饭,还想尽量吃得好一点。这样吧,李先生富可敌国,而且还是‘敌’一个大国,我们也不狮子开大口,受弟兄们委托跟李先生借个20亿吧!全部现金。

  李:我就是给你这么多,恐怕也提不了现。我不知道香港的银行能不能提出这么多的现金。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张:好,那你快一点,早一点解决,李公子就能早一点回家。

  张子强没有说自己就是绑匪头子,而是虚构了一个“组织”,然后假装是这个组织找来的中间人。李嘉诚倒是没说假话,他确实不知道能不能提出这么多现金,于是打电话给银行的负责人商量。商量结果是,最多只能提现10亿,再多就没有了。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李嘉诚愿意把家里放着备用的万现金全部交给张子强。张子强表示接受。就这么几分钟时间里,俩人把价格谈妥了。张子强在装现金进自己车的时候,对李嘉诚说:四千万,有个“四”字,实在是有点不吉利,要不这样吧,我退还给你万,我只拿3万,拿钱回去之后,绝对不会亏待李公子。李嘉诚对此表示认可。于是最终的赎人金额是10.38亿。张子强回去之后,告诉其他同伙,李嘉诚已经答应给10亿港币,所以大家不要怠慢了李公子,明天就去取钱。

  第二天,张子强打电话过去问可以来取钱了吗?对方回答:已经准备好了5个亿,来拿吧。之前张子强装了3万回去,因为钱少,所以他自己的车就能装,但这回5个亿实在是太多了,于是李家还很贴心的给预备了一辆大面包车。张子强开着李家的大车,装着5亿现金走了。双方约定,下午4点,再来拿剩下的5亿。这10亿现金全部是从汇丰银行取出来的。第二次取钱的时候,张子强还带了一个同伙,因为他发现自己一个人运5亿现金实在是有点累。所有钱全部装完,离开之前,张子强走上来和李嘉诚握手道别,他说:我这样搞,你们李家会不会恨我?

  李:你放心,我经常教育孩子,要有狮子的力量,菩萨的心肠。用狮子的力量去奋斗,用菩萨的心肠善待人。

  张:李先生,我记住了李家的言而有信,你也记住我言而有信,我保证,我及这个组织从此不会骚扰李家人。

  临到告别的时候,李嘉诚又叫住了张子强,劝他:张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将怎样去用这笔钱,不过我建议你,用这笔钱去买我们公司的股票,我保证你们家三代人也吃不完。或者,将这笔钱拿到第三国去投资,要不就存在银行里,它都能保证你这辈子的生活无忧。李嘉诚以为张子强这些人是太穷了才走上了邪路,现在第一桶金就有了十个亿,往后干点正经的买卖多好,也不用打家劫舍了。否则坐吃山空,到时候还要出来干坏事。这是一番金玉良言,如果张子强听进去的话,往后也不会丧命了。可惜一个是商人思维,一个是强盗思维,两者完全水火不同炉。张子强对于李嘉诚的话,只回应了两个字:“呵呵。”就发动了汽车开走了,接着忽然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对李嘉诚喊道:今晚李公子回家。

  回到养鸡场,张子强对李泽钜说:你老爸讲信用,钱我们已经拿到了。所以我们也讲信用,今天晚上我们就放你走。绑匪让李公子和司机穿好衣服,俩人还是蒙着眼睛,用汽车载到铜锣湾怡东酒店门口,把俩人放了。

  这一次,众匪徒瓜分了全部赎金,张子强最后分到了3.6亿,因为他是老大,拿到的份额最多。钱到手了做什么呢?原来这张子强是个狂热的赌徒,去澳门的赌场里一次就输掉了0万,两天输掉了万,张子强这辈子最大的消费就是在赌场里输钱。但他觉输钱非常爽,非常开心。不过很快他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又买了一张报纸,继续研究富豪榜。排名第一的还是李嘉诚,但他已经说好不去动李家的人了。排名第二的是郭氏兄弟。年9月28日下午19点左右,张子强一伙把此前绑架李泽钜的过程又重演了一遍。结果张子强对郭氏兄弟手里要到了6亿港币,他自己一人就独吞了3亿。

  由于连续的胜利,让张子强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号的悍匪。又策划了绑架澳门赌王何鸿燊、香港布政司陈方安生等人,这两次没有绑架成功,反而让几个随员被抓进了赤柱监狱。胆大包天的张子强就从中国内地买了公斤炸药,在香港马草垄一间石屋储存,准备去炸监狱救同伙。却又被警察发现而追捕和通缉。张子强情急之下潜逃到中国内地。于年1月25日在江门外海大桥检查站被抓。看守期间,他用30万元贿赂看守人员向外打了一个电话,同伙为营救他而开大型推土车强行劫狱,将看守所外墙已经撞破,结果被中国狱警反击而失败。后来监狱加强戒备,看守他的人八小时一轮,轮过的再不准回来,彻底防止了匪徒的再度冒险。

  当时张子强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求引渡回香港受审,他知道这是他能够活下来唯一的希望,但是中央领导对此特别指示,要把祸国殃民的匪徒张子强案办成铁案,一定要尽快在内地枪毙。年12月6日在中国广东省广州市定罪为非法买卖爆炸物、绑架、走私武器而将其判决为死刑,立即执行,时年43岁。

  数日后,在张子强的遗物中发现遗言一张英文纸条:

  PleaseGodthatIleavethisprisonsafelyasIdidin.

  翻译为汉语:上帝啊,请保佑我,就像年那样,让我平安出来。

  世纪大盗张子强在他的人生最后时刻,还把最终的希望寄托于上帝。

  异史氏曰:李嘉诚何以在绑匪淫威下没有报警反而奉上10亿多港元呢?只因回归前的香港匪患猖獗,危机四伏,为长子保命不得不委曲求全。如果张子强按照李嘉诚的建议,拿到钱之后买股票或者去外国投资,他必定终身都享用不尽,但这是富人李嘉诚的思维,不是绑匪张子强的思维。绑匪的一门心思是,拿到了钱就要去澳门豪赌。赌徒追求的就是赌博的快感,赢钱反而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不义之财的来后在赌桌上挥霍一空,又继续罪恶绑票,直至输掉自己生命。可痛可恨,可悲可叹。幸好今日香港绑匪已经销声敛迹,贫富皆安全无虞,可证国家强盛之美。至若李嘉诚所说“用狮子的力量去奋斗,用菩萨的心肠善待人”自是李嘉诚的至理,世人亦当仿效作为也!

二、亡妻复活

  吴义民,海运专业毕业后供职于乡府,少年英俊,天资聪慧,娶妻为村女贺晓君。夫妻俩情深意笃,育有一子。儿子五岁那年,吴义民被派往远海作业,一去就是三年,直到春节才请假返家看望妻子和儿子,但没过十五又回远海工作。这一走就又是两年,他心中想念妻子和儿子,却没有回到家中,只是每月按时给妻子寄回生活费。偶尔也会写几封信,但一直没有收到妻子回信。

  某日,吴义民忽接县里电话,称其妻子去世。得知这个消息,吴义民心中悲愤交加,赶回家时妻子早已入土。他跪在妻子坟前,痛哭流涕,不能自己,昼夜难安。但是吴义民事业心极强,将儿子委托给自己舅妈照看,又回到海上继续工作。直到两年后才被调回县里,并且提升了职位,收入也大有涨幅。但却落寞寡欢,倍感悔恨和无奈。人们出于关心给他介绍一个个对象,他都因为思念失去的妻子悉数予以拒绝。唯与儿子相依为命,既为严父,亦为慈母。妻死后十年,儿子经过吴义民苦心抚养考取了大学,面对录取通知书他目不转睛,热泪盈眶,为自己整整拼搏十年没有再娶终得善报而欣慰,乃亲送儿子入学报名。时值炎炎夏日,火车上人满为患,整整坐了两天火车,父子俩才到了学校所在城市,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几经周折才辗转来到儿子将要就读的大学。

  吴义民帮儿子布置了床铺,便出去给儿子买些生活用品。当他走过某个教学办公室的时候,忽见室内有一中年女人和去世的妻子长相十分相像。由于他心中深爱着妻子,十年中内心一直惦记着妻子的音容笑貌,就在门口默默的观察了许久,觉得这女人一举一动都与亡妻没有任何区别。他顿时愕然,心想难道她真的是去世的妻子?这又怎么可能呢?为了验证事实,他去了对面的办公室询问其他老师,老师们的回答让他彻底惊呆了,那个女老师竟然就名叫贺晓君,真的就是他过世十年的妻子!他忽然感到一阵晕眩,难道自己又在做梦?但是他一定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站在那个女老师面前的时候,女老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义民先开了口,“你是贺晓君?”女老师听了义民的问话,显得紧张和不安,“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回了一句就匆匆的走掉了。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见了这一幕,都显出了惊讶的表情。吴义民知道,老师们当然不晓得内情,只有他自己肯定这贺晓君就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当年那座坟还像昨天一样记忆犹新,贺晓君怎么会死而复生了?义民急忙追出去。

  吴义民追到走廊的拐角处,拽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说“晓君,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吴义民啊!”“我不是贺晓君,你认错人了。”女老师极力的想要挣脱义民的手,却被义民死死的抓着。“你胡说,我刚才问过其他老师,你就是贺晓君,我不会记错的,你是我的妻子,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女人果然是贺晓君,她也想不到会遇到昔日的丈夫,登时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哭声传遍了整个楼层,引来很多同学和老师围观。有人上前来询问是怎么回事?吴义民见了此般场景,心中虽然百感交集,却不敢述说真情,贺晓君又只是不住的哭泣,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场的人们谁也不知究竟,女老师被人扶走了,校方则以吴义民扰乱教学为由,指责了他的行为,希望他马上离开学校。吴义民无奈,只好回了寝室,但是顾虑到不要让儿子的学业被影响,他终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儿子。

  两个月后,就在吴义民还苦苦的思索着妻子的时候,儿子从大学寄来了一封信,才解开这隐藏了十年的谜底。儿子说他找到了母亲,他现在在母亲的家中。母亲早已嫁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原来当年贺晓君实在忍受不了吴义民出海工作数年不回家给予自己的寂寞,就假装病死,躲了起来,埋了一座假坟,骗吴义民回来,想逼迫丈夫辞去海上工作留在家中照拂儿子,她再现身与丈夫一起生活。可是让妻子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得知她已经去世了,丈夫还是只在家里停留了三天,就又回了海上,这个决定让妻子彻底的心痛和绝望了。于是,她就真的离开了,到了这个远方城市嫁了别人,又进修当了老师。原以为隔了千山万水了却往事,谁知道竟由于儿子考取了她供职的学校而与前夫重逢。得知实情的吴义民恍然大悟,可是如今的他,除了默默的祝福妻子幸福,还能做什么呢?

  异史氏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件事到底是男人的错还是妻子的错,已经没有意义再去定论,此事虽然荒唐毕竟已经发生,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只是让吴义民明白了一件事,一个男人,在成家了之后如果许久不在妻子身边,势必会对家庭稳定造成伤害,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家庭破灭。若有来生,他或许会希望妻子能够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好好的做一回丈夫和父亲。而贺晓君亦当自省,十年了竟忍心置前夫和儿子于不顾,让吴义民含辛茹苦,抚孤成人,虽情有可原,亦有失妇道之贤。况且装死欺世,亦难免狠心之嫌。呜呼!此事源在往昔,收束于今,亦算稀罕难再,记之闲聊故事而已!

三、坟中产子

  湘西民俗早婚,村民罗清十八岁与邻村十七岁姑娘佳瑞喜接连理。婚后不久,佳瑞怀孕。两家欢喜不已,都盼着十个月之后佳瑞生个大胖小子。孰料生产之日,两家人都守在产房门外,产婆急匆匆出来说了句“难产,大出血”又急匆匆进去。两家人提心吊胆在外面等着,就盼着佳瑞转危为安。可是事与愿违,产婆出来后告诉两家人,产妇和孩子都没能保住,两家人悲痛欲绝。伤心归伤心,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办佳瑞的后事。按照湘西习俗,没生下来的孩子不能独放棺材,于是佳瑞和孩子没有分开。下葬当晚,收拾完后罗清给佳瑞守夜,身心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梦中罗清似见一只什么动物在拼命扒拉佳瑞的棺木。罗清非常生气,佳瑞都入棺了还不得安宁,顺手拿了根木棍往坟地跑去。走到跟前,罗清才看清那动物是一只个头不大的狼崽。狼崽回头看着罗清,眼睛里居然有泪。罗清心软了,想着赶走它算了,谁知那小狼就是不肯走,还是扒在佳瑞的棺木上。罗清忽然惊醒,心里很视疑惑,难道是妻子托梦给自己?便一骨碌爬起来,让前来帮忙的人把妻子的棺木打开。家人都难以理解,纷纷劝阻,可是罗清坚决要这么做。谁知棺木一打开,人们都惊呆了!原来说难产的佳瑞,在棺材里生下了孩子,孩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生的,在棺材里憋的满脸青紫,再晚开一会可能就窒息了!对此事村里人纷纷称奇,有人说是罗清家人上辈子做了好事,还有的人说是佳瑞在保护着孩子。两家人决定共同抚养孩子,哪怕佳瑞不在了,这孩子也是两家人的宝贝!

四、画 皮

  太原人王幼常,是著名雕刻家周源的学生。周源常说:“在我的所有学生中,只有两个可以继承我的技艺,一个是太原王幼常,一个是京城戚远贵。”王、戚二人作品,如果混在老师的作品中,一般人都很难辩别出来。因此,大家称二人为“周门二绝”。

  有一天,周源对二人说“明年将举行世界雕刻比赛大会,我准备带一个人去参加比赛。你二人谁长进大,就带谁去。”二人闻言,都表示要争取同老师出国比赛。

  谁知戚远贵家住京城,亲友较多,交际应酬总要占去一些时间和精力;而王幼常远离家乡,成天呆在单位上,废寝忘食,勤奋用功;不久竟渐渐胜过远贵。老师慢慢露出偏爱幼常的意思,远贵心中暗暗着急。

  戚远贵有个妹妹,名秋芳,绝代容华,慧敏贤淑,素常间也学习雕刻。她曾经说过:“身为女子,万不可流于庸俗,找爱人要找有志气的人,婚后更要支持爱人勤奋学习和工作,使他能成就一番事业。“此话传出,京城内青年纷纷称道,有些自负有才华的男子,竞相登门访求。不料秋芳慧眼识人,屡屡拒绝。有女友相问,秋芳道,”多是徒有虚名的庸碌之辈,不中意。”或又问:“如果最终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降低条件否?”秋芳答道,“当今盛世,一定不乏有所作为的人,何必降低条件委屈自己?”京城听她这么一讲,或笑她太痴,或赞她有志气,众口纷纭,不能一致。

  一个星期天,远贵邀请幼常到他家玩乐。幼常不肯,想抓紧假日多练几手。远贵便说:“我请不动你倒也罢了,不过今天是我妹妹有问题向你请教,不能不去吧?”幼常平素间也听说过秋芳的美貌和为人,心中不免犹疑,远贵乘势强拉他坐上轿车,一阵风开回家,把他带进客厅。

  秋芳正用黄杨木雕刻观音像,但见她全神贯注,谨慎下刀;因见客人来了,忙含笑说请坐,问候。幼常不大与女子打交道,不觉面红耳赤,不敢多看秋芳一眼,说话如鲠在喉。秋芳笑笑,坦然地坐到他身边,将黄杨木雕观音像递过来向他请教。幼常接过一看,觉得雕像出自女子之手中,已经很少有了。他是内行中的尖子,自然可以看出毛病,三言两语,说中要害,秋芳敬服极了。接着二人从雕刻谈到整个艺术,越谈越有兴味,十分投机,都说可惜相见太晚。

  临别时,只有远贵送出,远贵摸着轿车门,说:“幼常兄,秋芳一直敬重你,今天的交往使她那敬重升华到了极点。若你不嫌弃的话,让我们结为姻亲。”幼常大喜,连声答应。

  不久,幼常便与秋芳洞房花烛,结为夫妻。

  结婚后,秋芳尽量使丈夫过得舒适愉快。她能烹调丰美的大菜清羹,幼常以前在单位餐馆吃得马虎,这下子可常享口福,身体渐渐发胖。秋芳在幼常吃饱喝足之后,必要手肘相扣外出散步玩乐。秋芳能歌,音调清越,不逊京城歌星;秋芳善舞,仙袂飘飞,恰似敦煌伎女。二人或采香山红叶,或在昆明湖泛舟,或到十三陵访古,或登八达岭长歌。正是青春年少,蜜月情深,好不畅快!以至于幼常上班时往往精神恍惚,下刀游弋无所定向,竟不如原先已有的水平。远贵则渐渐赶上了他,超过了他。老师不免对他责备了一番。幼常为自己的退步感到惭愧,决心振作起来。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秋芳,秋芳唯唯答应,可是依旧邀他外出游玩,他若不愿,秋芳就撒娇。幼常心中甚感诧异,为什么秋芳还是闺女的时候,那么明白事理,而现在却那么沉醉于怡乐呢?本想离开她一段时间,却又难舍娇容玉体,无可奈何,屡屡屈从于她。久而久之,他的技艺完全退步了!

  周源终于在一次大会说:“王幼常完全变了,这样下去,就不可能成为有所作为的艺术家了,我就再不要他当我的学生了。”

  在大庭广众受到这样的言语,幼常可真受不了。他跑到一个酒馆去喝得烂醉,摇摇晃晃往家走去。他感到自己的艺术生命完了,是秋芳毁了他,一股无名火烧透了他的心胸。他推开家门,秋芳象往常一样,嘻笑相迎,张臂拥抱;不料幼常早已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往秋芳扎去。一下扎在秋芳脸胛上,分明碰到了骨头,刀尖一滑,竟把脸皮挂落了一块。秋芳尖叫了声,倒在地上。

  幼常这时洒醒了一半,急忙拔腿就跑。一直跑到公园内,喘定气息,却又感到后悔,不该扎秋芳那一刀,她毕竟是个温柔可爱的妻子,退步想还该怪自己。还不知那一刀扎后怎样了,他心中一急,忙往家走去。

  幼常回到家,不料家门紧闭,暗锁从里面锁死了,不能进去。他忽然想起后院有棵法国梧桐,那枝丫已伸靠在自家寝室门口,便攀上树,从窗口偷眼望去,噫!不望则已,一望差点跌下树来。但见屋内一个面目狰狞的鬼怪,全身墨黑,目光闪烁,正把一张人皮铺在地上,从秋芳平时用的梳妆盒内拿出一只笔,在人皮上轻描细抹;一会儿,把人皮披在身上,再穿上衣装,啊,竟是秋芳,脸上刀伤既已平复,容颜比原先更其妩媚姣好,对着壁镜曼舞轻唱:

  月貌花容巧梳妆,不是秋芳,胜似秋芳,轻挥玉臂遍体香。郎君再见喜欲狂,想够秋芳,爱透秋芳,彩蝶双飞情意长。

  幼常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下树,不料早把枝叶碰响。那“秋芳”一见,心中明白,便开后门追出来。辛喜后门外街道上停有出租汽车,幼常跳上车叫司机快开。那“秋芳”则开着幼常家的轿车追来。就这么一前一后在京城内追逐,追逐,追了很久。终于,幼常乘的车汽油耗尽,就给“秋芳”追上了。“秋芳”跳下车来,把幼常从车内拖出,往自家车上送去。那气力真大,幼常刚来得及喊声“救命”便已昏了过去。街上的人们早已围聚拢来,七言八语,熙熙攘攘,“秋芳”便说道:“多谢大家的关心,他是我的丈夫,患神经分裂症,我追他回去。”众人听了,闪开路让她走。不料人丛中站出一个老头子,喝一声“慢来”,便一手抓住“秋芳”的手臂,一手伸到“秋芳”的后腰,轻轻一摸,“秋芳”早已手脚停滞,眼闭气绝了。众人齐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害人命!”那老头子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众人,那证件上写着:“京城机器人公司总经理杨健博士”。杨博士对大家说:“凡是本公司的机器人,要害均在腰眼处,所以能叫它停止活动。”便将已经失灵的“秋芳”搬进汽车,开往京城机器人公司”。

  幼常醒来,把一切都告诉了杨博士。杨博士便把周源老师、戚远贵都找了来。远贵见“秋芳”已经失灵,知道无法隐蔽,便老老实实讲了一切:

  原来,远贵见幼常的技艺已经超过自己,心里便生嫉妒,就想要阻碍幼常的进步。恰好他妹妹到南方姑母家住一年,他便乘机用秋芳的照片和其他形态的数据,在“京城机器人公司”定购了一个机器人,充作他的妹妹。这个假秋芳当然按照他的要求去工作,于是,便造成了上述情况。一个机器人的出现,竟能以假乱真达到神鬼莫测的程度,真是令人尺惊叹!

  这时,杨博士已经打开“秋芳”的胸腔,里面藏有一张纸条,写着:

  要以美貌妩媚和温柔舒适焕散丈夫对技艺的精研,当丈夫察觉之后,只能想法把他控制,但不得伤害他。

  谜揭开了,周源气得胡子直抖,大骂远贵卑鄙,说要到法院控告他。倒是幼常心胸豁达,原谅了远贵。

  忽然,一个人大叫道:“你们都解脱得好,我又怎么办!”大家看时,确是真的戚秋芳来了。原来她的女友把“她与幼常结婚”的消息用信告诉了她。她匆匆起来,一直问道“京城机器人公司”,众人方才的话,她全在一旁听到了,这时才站出来,对哥哥用两个拳头乱捶,恨恨地骂道:“你真卑鄙,真卑鄙!”

  周源老师便说:“好了,这次责任主要由远贵来负责。不过依我看来,既然秋芳至今还没有找到理想的人,幼常的人才品貌实在可以与你相称,不如顺水推舟,因假成真,你们以为如何?”

  秋芳是个颇有见地的女子,过去也曾知道幼常的为人。她了解幼常一时的不坚定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悔悟,照样鹏程万里。因此,她当时虽然推托,后来却同意了,成为幼常的好内助,促使幼常专心致志,勤奋工作和学习,技术日益精湛。后与周源老师一起,在世界雕刻比赛大会上为国家争得金牌。再往后则成为继周源之后又一个名扬全球的雕刻大师。而远贵终究不及幼常,只是第二流人物。

五、奇臭报复

  织金城关女孩钰钰,花容月貌,丰采甚都,就读于某大学时被誉为校花。其男友系该校同学瓜瓜,安顺人也,有潘安之貌,唐寅之才。校友皆称之为玉女金童,二人亦海誓山盟、亲密无间,毕业时议定各自回乡找定工作后就结婚成家。往后二人或网上传情,或不时相会,情意不绝。瓜瓜家已经为之购房置物,将遣香车迎娶淑女。不料婚前瓜瓜再到织金,却遭到钰钰霜脸冷遇。瓜瓜与之理论,钰钰竟跨上一辆豪车扬长而去。瓜瓜再一打听,原是钰钰已经攀上外来富商,瓜瓜知其势利难移,乃发短信质问,钰钰理亏迟疑,富商则抢过手机回曰:“旧时梦已绝,覆水难再收,小城香粉地,岂容丧家狗。”言之剐毒。瓜瓜怀恨回家后,发誓必雪此恨。思之良久,终得一法,乃出二万金,托人在饲养场装袋猪粪于卡车,亲自押车深夜送到织金县城,沿街抛洒。次日,织金全城粪臭熏天,怨声载道,人皆不知其来由,竟至出动公安内外侦查,也查不出个究竟。唯有钰钰心知肚明,因为她收到了瓜瓜的短信,也是一首诗:“休道香粉地,我今重来游,臭遍织金城,全城恨你透!”钰钰自知理亏在前,不敢言与他人。此事竟不了了之。

  异史氏曰:“女趋富而负情,自应受到良心谴责,然男恨物及乌,竟将千袋臭粪遍洒小城,污染环境,祸害群众,亦是失德之举。本受同情反受谴责,实心胸狭窄,可叹可悲也。时二〇一三年夏日事也。”

六、贫者富

  富者开豪车外出,至一风景点停车,开车门欲下,恰遇拾荒贫者走过门前,富者捂鼻汹汹而言:“去去!脏兮兮矣!”贫者白一眼富者,漫步而去。富者亦悻悻驰车超越贫者前往,不料行至路口时,所乘豪车竟被大型货车撞翻在地。富者重伤,且被卡在车内不能脱身,呼救之声渐弱,奄奄待毙者矣。拾荒贫者赶到,富者乞求救命,贫者曰“我身上脏兮兮矣,不敢沾你身上。”说完作扬长而去状。富者悔之不及,竟晕厥而失去意识。其实贫者并未走远,乃抢步回来,力顶车身,又有旁人协助,医院,终于捡回生命。寻贫者时,竟不知所终。

  异史氏曰:“虽然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老子却有言: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富者为富不仁,即时报应,贫者以德报怨,且施恩不图报,毕竟高尚,远胜富者多矣!”

七、穿青女友

  苏生,当代民营企业家,近日谈及所做一梦,甚是有趣。说的是文革时期,苏生已经年近三十,落魄者也,还孑然一身,似谈非谈地谈过几个对象,都因家庭成分不好,先后告吹了。那日苏生去到了大方县。怎么去大方和为什么去大方都记不清了,住在一家很低劣的旅店里,突然梦游起来——因为他从小就患有梦游症,而夜间又都脱尽了衣服睡觉。只见他赤身裸体地沿着往毕节方向的公路走,走出大方城路上的人们怎么看他一概不知,那时候还是沙子路,连续的弯路。他无意识地走呀走,突然不梦游了。而人一清醒,就对自己的赤身裸体无地自容了。时间又是中午,躲无处躲,停下来也不是个办法,回大方城里更不敢,满街的人会将他视为疯人呀!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前面来了个年轻的女子,穿着青花布衣裳,肩挂一个打猪草的小花箩。只见那姑娘对他投来惊异的一眼,就本能地车背过来,抱膝蹲在地上。正自羞惭不已的时候,突然觉得了一个软绵绵热呵呵的人体从背后抱住了他,甚至还有泪水润湿到了他的背上。他正想这一定是那位青花布衣裳的女子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正自狐疑时,她将他扳过身子来,仍然没有说话,却泪流满面。苏生才知道这姑娘曾经到一个亲戚家办事吃酒时认识的女友张雨。两人在那里有过情投意合的开始,有过不多而阳光的通信,原来苏生此行大方的目的就是找她,不过是昨天到她写信的地址去时,才知那是上年她读书时租住房舍的地址,房主也不知她家在哪里。苏生已经遗憾过了,想不到此时此地此情会遇上她。祸耶?福耶?

  张雨放下竹箩,解身上的青布围腰给苏生围住了下身,带他到了她的家。路上她对他咋呼不要对她的父亲讲他的名字,因为他给她的信不慎让她父亲读过,当大队支部书记的父亲就明确讲过不允许他这个黑五类子弟进他家的门。苏生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但是也只能按照姑娘教给的做。到了她家,她对父母说他是她的同学,出生在贫农成分的家庭。来大方找她的途中被抢了,抢人的剥尽了他的衣裳是怕他将钱藏在什么地方。姑娘家好心地给他换了她父亲的衣裳,总算意外地摆脱了窘境。

  然后苏生同姑娘又去打猪草,回来剁猪草,煮猪食,说些天南地北的话。苏生见她们家的神龛上供有一个小陶坛,外面还套着竹箩,姑娘说是她们青族供的祖宗神,什么来历他不清楚,因为文革时期不允许信神信鬼的,而她父亲虽然是支部书记,也仍然供着,可见信仰和习惯是很难说清的东西。

  然后他们俩又去爬寨子后面的小山。在小山上看了一下风景,她对他说,二天她嫁到他家的话她也要在他们家供坛神,让他们家的娃儿也都是青族,苏生说你真的到我家的话,连你供起来我都干。她说那也可能的,连苏生都有一天会有人供的。她说因为她相信他不会永远黑锅背到底,总有一天会做出大事情。那话说的苏生好得意万分啊!

  正说得高兴,姑娘的父亲突然出现了,带着两个基干民兵,说查清了苏生是狗崽子,要抓起来推下岩去砸死。张雨嚎啕大哭,说要死她同他一起去死,可是她父亲逮住她不准她动,叫基干民兵将苏生推下了岩。苏生大叫一声“哎呀!”却醒了过来,痛倒不觉得,满身的冷汗!原来是一场大梦!乃推窗望外,春寒料峭,张雨音容宛在,久久难忘……

  异史氏曰:有段时期,唯成分论打击过不少有为青年,个人婚恋亦被限制。苏生事业有成亦有此梦,可见其年少时受害程度之深。其所爱女友早已天各一方,有情人终未成为眷属。直至今日晴天朗朗,苏生事业家庭皆有幸福,苏生依旧由此一梦,足见初恋印象至深,实为一叹!

作者近影

  吴 勇,出生于年,贵州织金人,又名苏芯。中国当代作家,食用菌专家。现为贵州省作家协会理事,毕节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多彩贵州旅游文化研究院特聘专家,中国食用菌协会常务理事,中国食用菌专家顾问团成员。

  已出版长篇历史小说七部,包括代表作《水西悲歌》在内的“乌蒙史诗”系列获第四届乌江文学奖;同时创作了十几部中篇小说,《小城故事》是作者即将出版的系列情感小说第一部。多次获得省市级农业科技成果奖,系织金县清香竹荪研究所所长,有多项研究成果获得国家专利,被评选为全国食用菌精准扶贫先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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