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推荐书籍:《唐朝的黑夜——解读唐朝奇幻恐怖笔记酉阳杂俎》
推荐指数:三星半
推荐理由:不论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故事,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所爱
阅读舒适度:四星
?本文约字,阅读需要7分钟。本期为大家推荐一本特别的书,特别之处有二:一,这也是一本类似书评类的书;二,这本书所描述的内容世间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唐朝的黑夜——解读唐朝奇幻恐怖笔记酉阳杂俎》(以下简称《唐朝的黑夜》)的副标题清楚地表明了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但需要指出的是,《酉阳杂俎》并不是一本奇幻恐怖笔记,或者准确地说,它不单纯是写奇幻恐怖故事的笔记小说,而是一本融合了博物、志怪、传说、风俗、武侠、佛学、艺术等等,甚至包括政治传闻、宫廷秘事、八卦谈资内容的,很难确定其类别的一本奇书。
古小说分为志人、志怪小说为主体的笔记文字。志怪小说肇始于秦汉,因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大倡巫风,鬼道愈烈,当时恰逢小乘佛教入中土,凡此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魏晋至隋唐多鬼神志怪之书,宋志怪有复升之势,但与日盛的传奇话本小说比较起来,与魏晋南北朝志怪繁盛时期比,未占文学主流,乃是唐之延续。在唐朝逐步发展为具有实录性质褪去宗教色彩的笔记小说,此时的笔记小说与野史笔记都是随笔记录不同体例的简短散文,前者偏重记事,后者偏重记载史料,两者绝不可混为一谈。
在唐朝无疑诗歌和部分散文的文学主流,在士大夫阶层讲说和写作传奇小说是一种高雅的消遣(当时的“沙龙文化”),牛僧儒《玄怪录》、裴铏《传奇》的是当时的代表作品。(后者常被认为“传奇体”的来源,实则它出自北宋尹洙之评论《岳阳楼论》。)传奇小说对事件的背景介绍和场景之间的时空衔接与情节发展节奏的写法与史传并无二致,从叙事来说,史传基本采用第三人称全知角度,志怪小说多采用第三人称限知角度,唐传奇则沿袭两种类型,其运用更加灵活,还特意创造了第一人称限知角度的叙事方式。传奇是唐人小说的新品种,其外诸多志怪小说集从内容到形式与魏晋无异,如《宣室志》(张读)、《独异志》(李伉),另外还有一种溶志怪、志人、地理博物等于一炉的小说集,其中戴孚的《广异记》和段成式的《酉阳杂俎》是其代表。
唐人小说中另一品种是笔记小说,书中既有志人故事,又有当时风俗、礼仪、名物、自然科学、医药、域外风情、奇闻异事等,《酉阳杂俎》也归为此类。明代胡梦麟将“小说家”分为志怪(志怪作品)、传奇(传奇小说)、杂录(有故事情节的为笔记小说,没情节为野史笔记)、丛谈、辨订、箴归六类。后三者为野史笔记,反之作为野史笔记的类型区别,大体为分为后四种类型。胡的说法大体廓清了人们对古小说的表述。无疑《酉阳杂俎》作为唐末第一奇书,内容包罗万象(体例类似张华的《博物志》),既有文学价值也具史料价值,只是他背时地捡起志怪小说的这块法宝,刻意远离“传奇”的风潮,在当时的背景下所处的文学地位尴尬这是自然的事。
《酉阳杂俎》诞生于9世纪中叶,距今超过一千年了,但奇怪的是,对这本书,后世的笺注校注本非常少,可谓叫好不叫座。究其原因,有两方面可以解释。一是《酉阳杂俎》内容有不少晦涩难懂,后人有各种解释,无法统一,造成了注释上的无权威性,谁都可以用自己的理论去解释,那结果就是谁都懒得去折腾这本书了。二是受到中华传统文化经史子集文化概念的影响,小说本就是末流,志怪之类的更是末流中的小众了。大部分传统的读书人,用力最深的肯定都在经史上,很少有人愿意花时间收集整理那些故事。就算文才如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也花了九年时间编成,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更是耗费了一生的心血。
现在好了,终于有一本对《酉阳杂俎》进行注解的白话文书籍了。
虽然《唐朝的黑夜》评价不高,但它在普及推广《酉阳杂俎》这本书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说实话,在看到《唐朝的黑夜》之前,我只是听过《酉阳杂俎》这本书,并没有读过,只知道这是和《搜神记》、《阅微草堂笔记》等差不多的小说。但看了《唐朝的黑夜》后,立即对原著发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一本书的价值有时候并不在于本身写得多好,引起人们的阅读兴趣,本身就是好的。
曾有人反驳作者的时尚写法,作为非常态的畅销书。《酉阳杂俎》在之前还是个冷门。作家首次开启了自我解读的方式,让这部冷僻的奇书焕发了新的光彩。对于大众而言无疑有裨益的,对于小说作者而言则会反思更多。《酉阳杂俎》直接间接影响吴承恩《西游记》的创作:苏湛被蜘蛛所迷惑与盘丝洞的故事一脉相承;他塑造孙悟空这个形象受了“行者悟空巧遇道士”这个故事的启发;其间所讲的玄奘西天取经的故事也无疑给吴承恩提供了素材。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汲取了《酉阳杂俎》的不单是某些素材,还有写作方法。他在艺术形象的塑造和故事情节主旨方向对段成式的题材进行继承和借鉴。段处于自娱,而蒲松龄出于寄怀。被当代塑为“精神骑士”的王小波的《夜行记》也来自《酉阳杂俎》的一篇盗侠故事。凡此种种可看出《酉阳杂俎》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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