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有个名医,叫殷元礼。他最擅长针灸之术,不少病家的疑难杂症经过他的诊治,往往手到病除。
有一年,发生了兵乱。乱兵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殷元礼闻知乱兵将到,慌不择路地逃进深山。
到了傍晚时分,殷元礼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里奔窜。他的心里直发毛,这里离前面的村舍还很远,万一遇上了虎狼岂不要枉送性命。
走着走着,他看见前面有两个彪形大汉。殷元礼大喜,急急忙忙赶上去,打算跟他俩结伴而行。
快要赶上他俩了,殷元礼高声喊道:“二位壮士,请稍候,容在下与你们同行!”
那两个人停下了,转过身来看着他。殷元礼赶到他俩身边,施了一礼,说:在下姓殷名元礼,因避兵祸逃到这里。天色已暮,在下想与二位同行,以壮胆气。”
“哦,原来是殷神医,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壮士朗声说道。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殷元礼问。
一位壮士说:“敝姓班,名爪,这是舍弟,名牙。”
殷元礼道:“原来是班氏昆仲,有扰,有扰。敢问贤昆仲居于何处?”
“我们兄弟也是避难的,暂住在前面的石洞里。先生若不嫌弃,不妨住上一宿。”
殷元礼忙道:“多谢了,多谢了。”
“不必言谢,我等也有事相求。”班爪道。
“只要在下能办到,无不尽力。”
班氏兄弟听了很高兴,带着殷元礼往前走。走了不远,带他进了一个山洞。
洞里黑魅魅的,班爪点燃一堆柴草照明。殷元礼仔细一看他俩的面容,又凶狠又威武。
殷元礼不免有点儿害怕,但事已至此,只得听之任之。
这时候,山洞深处传出了呻吟声。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老婆婆侧身朝里躺在床上。
看到病人,殷元礼不由得关心起来,问道:“老婆婆生的是什么病?”
班牙道:“正是老母得了病,才请先生到这里来诊治的,望先生勿辞。”
“哪里话,为医者,本应治病救人。请拿火把来,让在下细察老夫人病情。”
班牙点了个火把走到床前,老婆婆翻转身来有气无力地对殷元礼说:“老身鼻下口角长了两个赘瘤,痛彻肺腑,如今连东西也不能吃,离死已经不远了。”
殷元礼仔细一看,那两个赘瘤虽说有碗口那么大,却也不难治,便说:“老夫人不必担心,这病一治就会好的。”
班爪、班牙又惊又喜,忙问:“真的?”
殷元礼道:“贤昆仲放心,这不是什么难治的病。”说完,从药箱中取出些艾绒,搓成小球,点燃后沿着赘瘤灸了几十下,又仔细察看了一遍,说:“不要紧,隔一夜就会见效。”
班氏兄弟听了非常高兴,连忙请殷元礼用餐。桌上只有烧好的鹿肉,班氏兄弟致歉道:“仓促之间不知神医驾到,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先生包涵。”
殷元礼奔跑了一天,已经饿极,忙道:“不用客气,叨扰了。”他也不讲虚套,吃了个饱,吃完之后班氏兄弟便带他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殷元礼又去察看老婆婆的病情。洞里光线不足,他隐隐约约地看到老婆婆的赘瘤已破,成了个大伤口。
殷元礼将班氏兄弟喊来帮忙,要他们用火把把床前照亮。他给老婆婆悉心敷上药粉,对班氏兄弟说:“没事了,过几天就好了。”
殷元礼向班氏兄弟告辞,班氏兄弟送他一个烧好的鹿肘相谢,然后送他出洞。
几年之后,殷元礼有事进山,行至半途,只见两条恶狼瞪大了眼睛挡在路当中。殷元礼见了吓了一大跳,连忙止住了脚步。他稳了稳神,随时准备跟恶狼拼斗。
双方僵持着,一动也不动。太阳偏西时,又跑来一大群狼,将殷元礼团团围住。
殷元礼大惊失色,暗想:“我命休矣。”
一头老狼嚎叫了一声,狼群一拥而上。殷元礼哪里抵御得住,被扑倒在地,衣服被狼爪撕得稀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震天价响起一声虎啸,狼群一听,吓得四处逃窜。老虎一边追赶,一边发出更响的啸声。那些狼怕极了,再也不敢跑,趴在地上不敢动。
两只怒极的老虎扑了上去,把那些狼一个个咬死,然后长啸一声,飞快地离去。
过了许久,殷元礼惊魂方定。他费力地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奔走。
殷元礼万分焦急,不知哪里有投宿之处,在荒山中乱窜,再遇上野兽可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位老婆婆。老婆婆看着他,面带笑容地说:“殷先生,受惊了。”
殷元礼像是遇见了亲人,忙把刚才的遭遇说给老婆婆听。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问道:“敢问老夫人,为何认识在下?”
老婆婆笑道:“先生医治的病人太多,难以一一记清。几年前,先生曾在山洞里给一个老太婆治好赘瘤,那个生赘瘤的老太婆便是老身。”
殷元礼“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老夫人。请老夫人行个方便,让在下投宿一夜。”
“那还用说,老身就是来接先生的。”
老婆婆领他走了不远,进了一座院落。这时天色已暮,院子里已经点起了灯。
“先生请坐,老身去去就来。”殷元礼坐下不久,老婆婆拿了些衣衫来给殷元礼换,接着她又走了出去。
殷元礼才换好衣服,老婆婆端来丰盛的酒菜,给殷元礼压惊。殷元礼饮了几杯酒,问道:“老夫人,您的两个儿子呢?”
“他俩接你去了,大概迷了路。先生放心,他俩不会出事的。”
老婆婆性情豪爽,边谈边饮,丝毫没有伲之态。殷元礼暗想:“只有这样的老夫人,才敢在深山里居住。”
殷元礼宽了心,又有老婆婆殷勤相劝,于是开怀畅饮,喝得酩酊大醉。他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席间酣然入睡。
一觉醒来,天已放亮。他向四周一看,根本没有什么房屋。正在惊讶间,听到岩石间响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他跑去一看,原来是一只老虎沉睡未醒,它的嘴边有两个碗口大的瘢痕。
谁见了老虎不怕?殷元礼蹑手蹑脚地向远处走去。离老虎远了,立即拔腿向山下跑。他总算明白过来了:那班爪、班牙是两只斑斓大虎,他治好的那个老婆婆,就是虎母。
到家之后,殷元礼感叹万分:就是老虎,也知道报恩,世上有些卑微小人,连禽兽也不如!
参考资料《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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