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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注译练习丨山魈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22/4/15

缘起

就是,我们暑假开始读《聊斋志异》啦!读故事,以同学们积累字词、翻译全文为主,间或有大家的讨论或评价。

山魈

孙太白尝言:其曾祖肄业(2)于南山柳沟寺。麦秋(3)旋里(4),经旬(5)始(6)返。启斋(7)门,则案上尘生,窗间丝满。命仆粪除(8),至晚始觉清爽可坐。乃拂榻,陈(9)卧具(10),扃扉(11)就枕,月色已满窗矣。辗转移时,万籁俱寂。忽闻风声隆隆,山门(12)豁然作响。窃谓寺僧失扃。注念间,风声渐近居庐,俄而房门辟矣。大疑之。思未定,声已入屋,又有靴声铿铿然(13),渐傍寝门。心始怖。俄而寝门辟矣。急视之,一大鬼鞠躬塞入,突立榻前,殆(14)与梁齐。面似老瓜皮色(15);目光睒闪(16),绕室四顾;张巨口如盆,齿疏疏长三寸许;舌动喉鸣,呵喇之声,响连四壁。公惧极。又念咫尺之地,势无所逃,不如因而刺之。乃阴抽枕下佩刀,遽拔而斫(17)之,中腹,作石缶声。鬼大怒,伸巨爪攫(18)公。公少缩。鬼攫得衾,捽(19)之,忿忿而去,公随衾堕,伏地号呼。家人(20)持火奔集,则门闭如故。排窗入,见状大骇。扶曳(21)登床,始言其故。共验之,则衾夹于寝门之隙。启扉检照,见有爪痕如箕,五指着处皆穿。既明,不敢复留,负笈(22)而归。后问僧人,无复他异。

注释:

(1)山魈:传说中山里的鬼怪。

(2)肄业:修习课业。

(3)麦秋:小麦成熟的时候,一般指初夏。

(4)旋里:返回故乡。

(5)旬:十天。

(6)始:才。

(7)斋:书房,屋舍。

(8)粪除:指扫除。

(9)陈:陈设,摆放。

(10)卧具:枕席被褥的统称。

(11)扃扉:闭门。扃,从外面关门的闩、钩等,亦指上闩。

(12)山门:寺院门。

(13)铿铿然:声音洪亮的样子。

(14)殆:几乎。

(15)老瓜皮色:即黑青色。老瓜,老鸦的别称。

(16)睒闪:光闪烁貌。

(17)斫:砍。

(18)攫:抓取。

(19)捽:揪住。

(20)家人:仆人。

(21)扶曳:搀扶着走。

(22)笈:书箱。

小萱萱的注释~

译:

孙太白曾经说过:他的曾祖曾在南山柳沟寺修习学业。到麦子成熟时便返乡回家,待十天才返回寺庙。他打开寺庙大门,桌案上都是尘土,窗户上挂着蛛丝,于是令仆人打扫干净,到晚上才觉得屋内清爽,可以歇下。于是他擦过床榻,摆好枕席被褥,关上门睡觉。月色已经洒满窗间。

翻来覆去了一会,一切都沉寂下来。忽然传来隆隆风声,山门发出巨大的响声。他以为是僧人没关好大门。正思索着,风声越来越近,突然破开房门。他十分奇怪,正胡思乱想时,声音已经进了屋子。又出现了响亮的靴声,逐渐靠近寝室。他这才感到害怕。突然寝室门也被破开了。他连忙看去,看见一个大鬼弯着腰进了屋,耸立在床前,几乎和房梁一样高。大鬼的脸呈黑青色;目光闪烁,四处环顾;嘴巴张开如盆一般大,里面牙齿稀疏,有三寸多长;舌头翕动,喉咙作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响彻屋内。

他十分害怕,但又想到室内狭小,无处可逃,不如顺势刺杀大鬼与之搏斗。于是偷偷抽出枕头下的佩刀,突然拔出向大鬼砍去,打中腹部,发出了砍到石头的声音。大鬼很生气,伸出巨爪向他抓去。他连忙往后缩。鬼抓到了被子,揪着被子气愤地离开。他随着被子掉到地上,趴在地上呼叫。仆人拿着火把赶紧跑来,发现门像原先那样关着,于是推开窗户进屋,看到室内的景象,十分惊骇,连忙扶他上床,才开始向仆人解释发生的事。他们一同前往验证,发现被子夹在门缝中,把门打开看,发现有簸箕般大的抓痕,五指碰到的地方都被穿透了。天亮之后,他们不敢再留下,背着书箱又回了家。后来再问僧人,僧人说没有再发生过不寻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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