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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聊斋中的拼团ldquo名媛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20/11/16

读文章是一件有趣的事。文章说出我想说未说或不知如何说出口的话,我也读出文章和文章作者传递的含义。在文章与我与作者之间,微妙的心思也被捕捉到。心领神会,妙不可言。文心互见是为“文见”。

上海名媛拼团热议前段时间,上海拼团名媛突然被曝光,有女团名媛,也有男团名媛。大家的讨论绝大多数都是抨击的声音。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耿耿于怀、喋喋不休。在上海拼团名媛的热议背后,包含着一个人类永远无法逃避的话题:站在美好的想象与不如人意而又难以改变的现实中,我们将何以处之。今天介绍两篇文章。《聊斋》中的《陆判》,比上海名媛手笔更大,何止拼团,直接“拼人”。汪曾祺《聊斋新义》的改编和原文放在一起读更加生动有趣。01《聊斋志异》之《陆判》清代的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写过一个故事,名字叫《陆判》。故事里有一个叫朱尔旦的人,性格豪放,但比较愚钝。他常常和自己的同学一起喝酒,同学们喜欢调侃他。有天喝着喝着对他说:人家都说你豪爽,我们打个赌,如果你敢半夜去把十王殿的判官背来,我们请客,如果不敢,酒钱你付。没想到他果然背来了,喝完酒才送回去。

后来阴间的判官真的走入朱尔旦家,跟他交上了朋友,隔三差五就来找他喝酒聊天。这个判官姓陆,他喜欢朱尔旦的率直坦荡。他看朱尔旦读书用功,喜欢作诗,却做得不好,心不开窍。有天晚上,就给朱尔旦换了一颗心。换过之后,朱尔旦豁然开朗,诗也做得好了。

朱尔旦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心可换,脸面能不能换。他跟判官说,我老婆,“下体颇亦不恶,但头面不甚佳丽”,能不能帮忙换换。几天后的一个夜里,陆判拿布口袋装了一颗年轻貌美的人头,来给朱尔旦的老婆换上了。虽然“上下肉色,判然而异”,但短暂的惊诧之后,大家就开心地接受了。与之同时,吴侍御待字闺中的女儿在家中被谋杀,办丧事过程中头不见了。朱尔旦的丑媳妇突然旧貌换新颜,大家纷纷跑来看,还互相传说。吴侍御听说,那个人跟死去的小姐很像。跑去一看,果然就是小姐嘛。于是就告朱尔旦谋杀。朱尔旦说,我老婆只是做了个梦,起来头就换掉了。双方互不相识,也有不在场证据,他的供词也对不上,县官没办法就把他们放了。朱尔旦回来后问判官拿主意,判官让死去的小姐给吴侍御托梦,说清了真相。上元节小姐出去逛庙会,被流氓盯上。晚上流氓偷偷爬进房间,强奸不成就把小姐的头给砍了。陆判官刚好遇到,就拿去给朱尔旦的老婆趁热换了。真凶被正法,小姐已死,朱尔旦的老婆换头反而让小姐的头颅存于世间。吴侍御老两口觉得可以借此慰藉思女之情,就把朱尔旦的老婆收为义女。在蒲松龄这里,故事很奇幻、结局很美好。之后,朱尔旦阳寿用尽,陆判再次帮他,让他的魂魄栩栩如生地在家生活很多年,享受天伦之乐。蒲松龄用这种奇幻的方式,表达了人们追求美好、追求永久幸福的真实愿望。从现在的技术条件来看,心脏移植已不是难题。不过古人认知略有偏差,思维、思想在大脑而不在心脏,换了心也不会开窍,也做不好诗。换头倒是还不行,但整形整容满大街都是。02《聊斋新义》之《新陆判》上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初,著名作家汪曾祺先生创作了一系列《聊斋志异》改编作品,后来结集出版为《聊斋新义》,其中就有改编了的新《陆判》。年,汪曾祺在给《人民文学》的创作谈中介绍说,“我想做一点实验,改写故事,使它具有现代意识”。在尊重故事大框架的前提下,汪曾祺删减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情节,对很多不切实际的大团圆,他从现代性和现实主义的角度,提出了新问题。新陆判前半部分,只把文言改编为了白话,重点在后半部分。汪曾祺通过改编揭示,“嫁接”而来的身体和生活,到底身体是我还是头是我,我是自己还是别人?《聊斋新义》之《陆判》摘选——朱尔旦的老婆换了脑袋,也带来了一些别扭。朱尔旦的老婆原来食量颇大,爱吃辛辣葱蒜。可是这个脑袋吃得少,又爱吃清淡东西,喝两口鸡丝雪笋汤就够了,因此下面的肚子就老是不饱。晚上,这下半身非常热情,可是脖颈上这张雪白粉嫩的脸却十分冷淡。吴家姑娘爱弄乐器,笙箫管笛,无所不晓。有一天,在西厢房找到一管玉屏洞箫,高兴极了,想吹吹。撮细了樱唇,倒是吹出了音,可是下面的十个指头不会捏眼!朱尔旦老婆换了脑袋,这事渐渐传开了。朱尔旦的那些诗朋酒友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大家就要求见见换了脑袋的嫂夫人,尤其是那位姓但的。朱尔旦被他们缠得脱不得身,只得略备酒菜,请他们见见新脸旧夫人。客人来了,朱尔旦请夫人出堂。大家看了半天,姓但的一躬到地:“是嫂夫人?”这张挺好看的脸上的挺好看的眼睛看看他,说:“初次见面,您好!”初次见面?“你现在贵姓?姓周,还是姓吴?”“不知道。”“不知道?”“那么你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是我,还是不是我。”这张挺好看的面孔上的挺好看的眼睛看看朱尔旦,下面一双挺粗挺黑的手比比划划,问朱尔旦:“我是我?还是她?”朱尔旦想了一会,说:“你们。”“我们?”03上下肉色,判然而异别人的头不能严丝合缝地放到你的脖子上,一个新的人头更不可能严丝合缝、波澜不惊地嵌入你原来的生活中。顶着小姐人头的朱尔旦老婆被吴侍御夫妇收为义女,两家合欢,象征着人头与身体、改变之前与改变之后完美的结合。这只是对美好愿望最简单的设想。就像做梦的人,在梦里只把不好的变好了,其他都不变。小孩子说,我长大后就好了,他以为只有他在长大。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得不面对两颗人头背后所关联的一切,他们相互之间是否会产生矛盾和冲突。“你是谁”、“我是谁”这关于自我的追问不仅使文本增加了现代意识,从而也丰富了整个行文的主旨,由对友情的赞颂延展到了关于人自我、自我存在状态的追问,这个改写很有趣,也很成功。自封名媛拼个团,说骗、可恶、可悲好像过于严重了。至少他们不违法,不损害公共利益和道德。高级酒店一间房只能住两人,但没说访客不能来40人。我其实很佩服他们追求美的行动力和组织力。真正令人担忧的,是这种割裂的人生追求。“上下肉色,判然而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人格、价值观的扭曲与分裂。人的精神可以超越现实,但不能长时间、严重脱离客观存在状态,这很危险。精神与现实无法和谐共处,会让生活异常坎坷,甚至误入歧途。所以,在《聊斋志异》之“陆判”的结尾,代表蒲松龄自己的“异史氏”显得很矛盾,他一方面沉浸于对改造技术的夸张想象中,一方面又回到现实,清醒地指出:“断鹤续凫,矫作者妄;移花接木,创始者奇;而况加凿削于肝肠,施刀锥于颈项者哉!”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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