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球被各个品牌的国潮风霸占,手机上的app植入各种创意文创,抖音、快手上快速古装变身的KOL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国潮复兴正当时,搞得我也彻底迷惑了,带着这几个字就保证了流量,然后呢?
在流量的另一面,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开始从老祖宗留下的千年智慧里寻找创作灵感,亚文化的亚也逐渐演变成亚洲的亚,给反抗主流注入新的哲学与意义。我找到了三位平时都受到过传统文化浸泡(但自称都不亚)的朋友们,向他们虚心讨教了一下他们所定义的传统,或许能了解身处国潮漩涡的我们得到和失去了什么。
杨皓翔/21岁/对外事务所DWSWS品牌主理人、LONDONB音乐人“道家讲究一期一会,这种世界观是非常的悲伤,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会让人觉得很浪漫,但那个东西可能唰一下就没了。”第一次看杨的设计是“阴郁、精细的暗黑系”,但是那衣服上的盘扣和渐深渐浅的书法汉字,让人觉得不简单。后来才知道这系列取自《山海经》,里面的天文地理、生物医药、人文风光、地质学、心理学都是她的灵感来源。采访的时候杨引经据典,从山海经里的怪兽聊到了本草纲目的草木颜色,连滑板、球鞋都可以成为她的画板,令我自愧不如,以至于在采访的最后心甘情愿地下单了一件水墨画的打底衫,嗯,是一件值得的投资。以下是来自杨皓翔的自述。我小时候特别沉迷于楚辞、宋词,十几岁就会写那种古风的歌词。当时发了一首歌,播放量还挺多的,后来有一些恶评,我就放弃了。至于设计品牌这事儿,淘宝店我高中就开了,因为知道以后一定会做品牌,所以年就注册了对外事务所。我的性格比较直爽,能少说点儿就少说,而文言文表达简洁,一个字儿就能讲清楚很多事。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去故宫修文物,但才能不够就做自己的品牌。衣服上的这个用小篆写的楚辞是我自己编的,大致意思就是“求而不得”:你对我的情谊就像兰花一样,你拒之有理,没有关系,我拿上花出去游玩,让大家都知道这里面的美丽。我的上一季服装汲取《山海经》为灵感,以道法自然、万物有灵为主题。我无法给你准确地说哪一篇章,《山海经》共计18卷,每节都息息相关。为什么我觉得它是我最值得研究也是最有价值的中国著作没有之一?是因为无论是日本同时期的百鬼夜行,还是《红楼梦》、《西游记》、《聊斋志异》等都在对其引申,许多能代表古中国文明诞生的上古神话,都出自于此。它涵盖了天文地理、生物医药、人文风光、神话巫医、爱情生死、气象矿物、宗教历史、地质学、心理学。一个种族的繁衍也在这里体现,比如它其实是以炎帝黄帝两大家族体系为主线,所以很多神话小说甚至爆红网络的爱情仙侠剧也是从这里节选延伸的。从背景到拍摄妆容我都会按故事去做,比如烛龙在故事里有4只眼睛,白天黑夜瞳孔会异瞳,我就会放到模特的妆容里。其实整个《山海经》它不只是在讲述神话故事,更多的是当时人们对上天和对整个世界观的一种精神寄托。
确实也有挺多人不理解的这个品牌的,上一季表现挺不好的,只有卫衣卖的最好。这次确实有改良,我也不是靠这个赚钱,第一季每件就做了15件限量,就是你爱买买不买拉倒,老子又不缺你这钱。为了准备下一季《本草纲目》这个系列,我特地去了趟植物园寻找中药原本的样子,然后拿来做衣服的纹理。我这次用水龙吟,就像枯叶,但是又像泉水泡了好几泡的绿茶那种颜色;还有瓷秘,就是像宋代的白瓷烧坏了,上面裂出来的那种冰裂纹,但是冰裂纹在过渡成白色中间的那种绿色。我会根据我所找的植物生长的季节去判断我这次做的衣服该是什么厚度。植物园的中草药部分特别好看,一整面墙都是装有草本植物的玻璃罐子,还有微距的显微镜,能看纹路,能画出来去当印花。平时自己改造的球鞋,这双鞋的颜色成了新一季《本草纲目》的色板灵感来源《本草纲目》和《诗经》也有关系,《诗经》的风雅颂里写了很多草药,都有它的寓意,会把草药的一个字转换成我对你的爱慕、思念或者忧伤。我挺喜欢日本的物哀美学的,世界上每个物的生死都有自己独特的命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上天给予的哀伤。对我来说,死亡比新生更像是一个新生的开头,死亡比出生更有生命力。上一季秀的音乐也是我自己做的,有一天喝多了拿电脑合成古琴、弦乐、管乐、钢琴和小提琴的音色。道家讲的是一期一会,就是说我们一辈子都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会见这个人,所以我们每一次相见,都要用全新的样貌和百分百的真心去面对去相处,以防下一次再也见不到对方了。这种世界观是非常的悲伤,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会让人觉得很浪漫,因为那个东西就是可能唰一下就没了。于奇赫/28岁/艺术撰稿人、博物馆研究者、前相声表演者、半个快板朋克“相声带着一种身份的消解,你说你是做相声的,你就会有一个语境和身份,能说一些别人不能说的。”我们是在一次品牌晚餐上遇见的,聊到了他说相声的经历,对口述历史的热爱,到收藏的毛主席时代的日记本。于说话绘声绘色,且京味儿十足,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听者也越陷越深。很明显,他的表演舞台从相声的台子到了餐桌、博物馆里。我亲生的爷爷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去世了,初中的时候一个会打传统快板的李姓老人进入我奶奶的家庭。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他的快板玩,耳濡墨染地了解了什么是“合辙押韵”。但是家里都反对我练快板,觉得高中生考大学才是正道。我倒是一直对传统文化挺感兴趣的,上高中那会儿每天中午都按时收看《百家讲坛》节目。如果说刻板印象里的朋克青年是20岁左右,喜欢乐器却技术稀烂,对社会愤世嫉俗,那我那会儿是半个快板朋克。年,我考入西安外国语大学,并参加了大学生艺术团。我妈说我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只有扭秧歌的经验,因为会打一两下快板,就进入了表演组,打算说相声。我有个特别好的室友叫马昭,也加入了表演组,我就想拉他一块儿表演相声。他一开始不愿意,那会儿谁唱个歌多帅,小姑娘多喜欢啊,哪个青春靓丽的小女生喜欢说相声的?于是我就强拉着他加入我,马昭无奈地被我说动了,我做逗哏,他捧哏,参加了学院组织的相声小品大赛。初赛排练的作品是《琴棋书画》,改编郭德纲的段子,大家反响很好;复赛排了一个作品叫《马昭看病》,讲的医院的事儿,表演班的老师在点评的时候说我们俩的语言功底特别好。后来我们就到各种地方去演出,我和马昭都对相声有了新的理解。虽然我和马昭现在不说相声了,还是会发发转载请注明:http://www.balesitanyou.com/lzzyyx/962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