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阿城的《棋王》是继《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后,难得的笔记小说类型中的上品。《棋王》不设阅读障碍,即便是不会下棋的人,看起来也能顺畅。但小说讲的终究是和象棋有关的故事,文眼自然是棋。小说被视作是新时期“寻根文学”的发韧之作。故事讲述了在文革时代,知青“棋呆子”王一生四处寻找对手下棋、拼棋的故事。小说语言抛弃了20世纪80年代惯有的语言逻辑转而回归宋明小说的语境之中,朴实而飘逸俊美。
《棋王》是阿城的处女作,年发表于《上海文学》。小说发表后,王蒙撰文高度赞赏了这篇小说,指出这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对人的智慧、注意力、精力和潜力的一种礼赞”!
小说梗概:故事发生在文革时期,主人公“我”申请下乡成功,在上火车坐下的时候遇到一个棋呆子王一生,在众人皆因离别而伤感的时候棋呆子却邀请“我”下象棋,“我”无聊事故而与其下棋。棋没下多久“我”便放弃认为此时下棋不合时宜,王一生则没有办法只得软下身子去。在旅途中的王一生不是下棋就是求着“我”讲故事,而“我”和他就在这之中熟识。下车之后两人被分在不同的农场。在不久之后,王一生过来寻找对手,“我”介绍了队里的高手脚卵给他。脚卵和王一生厮杀了半夜却没有赢王一生一盘棋,因此对王一生产生了敬佩之情。他劝王一生参加运动会去会会县里的高手,王一生欣然同意。可是等王一生去报名的时候,却因为经常请假四处斗棋而被知青领导取消了参赛资格。脚卵通过关系让王一生可以参赛,王一生却不想欠别人人情拒绝了,运动会结束之后,王一生邀请前三名与之比赛。众人相与凑热闹,最后九个人同时对战王一生,王一生经过一番苦斗之后胜了其中八位。第九位棋手希望王一生给他老人家一个面子和棋,不要使他颜面尽失,王一生无奈同意了。棋局结束之后众人搀扶着王一生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在80年代前期和中期,文学界革新新力量积聚的旨在离开“十七年文学”的话题范围和写作模式的“革新”力量,开始得到释放,创作、理论批评的创新出现“高潮”。在这种大环境下,阿城在朋友、同事的鼓励下将自己在酒桌上叙述的故事写了下来,这个在朋友催促下完成的小说一经发表便在文坛引起轰动。
《棋王》的叙述中,平实里的玄奥颇为得体,大有道家之遗风。阿城觉得,在一个几乎无路可走的时代,人倘还能因技艺而进入审美的愉悦和精神的愉悦层面,则精神庶几不得荒芜,自由救赎的地方。这是道家与禅林中的古风,悠然与乱世之中。讲究造势,讲究弱而化之、无为而无不为,这是王一生的棋道,也正是道家哲学的精义。众口相传,王一生的棋是道家的棋,不无道理。棋道如此,王一生形象的岸然道风就不缺少根据了。王一生被号为“棋呆子”,成天心游神驰于棋盘上的咫尺方寸之间,不谙世事,不近流俗。无论是浩劫中派仗冲突的烽火、大串联的狂热,还是上山下乡前的离情别意、蹉跎岁月里的内伤外侮,都似乎未曾搅动他内心的平静。他自有他的世界—“呆在棋里”,呆在那“楚河汉界”的厮杀里。这样,他心里舒服”,可以忘掉世间那恼人的权利和路线的纷争,忘掉这种纷争造成的精神与物质的双重围扰。他心如止水,万物自鉴,空心寥廓,复返宁谧。在那个“一句顶一万句”的迷狂时代里,这种不迎不持、无动于衷的呆痴,这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消极,这种在“大而无当”中遨游的超脱,正是对动乱现实的一种清醒认识和明智,不愿随波逐流、合污鼓噪的一种变相抗争。
作者简介:阿城,当代作家,原名钟阿城,年生于北京,“寻根文学”的代表人物。高中一年级逢“文革”中断学业,年下放山西、内蒙插队,后又去云南农场。年在《上海文学》发表的《棋王》使其在文坛中曝得大名。90年代后移居美国。
延伸评论:文章很短,人物个性却十分鲜明:繁文缛节却惜才爱才的“脚卵”倪斌,重义气家道中落的“我”,贫苦聪慧的“棋呆子”棋王王一天,慷慨热情的画家以及共甘苦的农场伙伴。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陷,来自家庭也取于社会大环境。那是一个极具饥饿感的时代,有钱也买不了油,却也是具有温情的时代,尤其是热血青年之间,少了当今社会的几许冷漠。棋道究竟是什么?是老者所说的“以柔化盛”“为棋不为生”“棋是养性,生会坏性”,也是王一生所讲的“人要知足,顿顿饱就是福”“想的净是锦上添花,叫书给害了”,亦是棋赛冠军所说“汇道禅于一炉,气贯阴阳”。年少无知,只知如此,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需要时间去琢磨。众人皆知,棋道即是人道。虽然“棋盘就这么大,无非是道同势不同”,却极少人可明究竟何为棋道。
棋道里最大的就是包罗万象,那些半路停止的棋局,还有最后那个留人一线的平局就是他的棋道。可是这里面最重要的是这包容底下的那份传承了很多年的很多朝代的傲骨。
棋道即人道,道同势不同。不管你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每个人都是时代的大势下构建自己的小势,有势即有恃,失势即失事,大势不可变,小势自己造。
作者正是借下棋之道颂扬传统文化,道禅哲学。阿城认为文化涵盖着社会,文化制约着人类,在作品创作出、也寻找到了以庄禅为代表的道家哲学。全文以“我”为叙述者来反观王一生的人道、食道、棋道,它们皆在“道”上达到统一,共同构成了他对人生的态度。他追求心灵的清净和精神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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