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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春lt狯园gt校注0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22/7/11

文/明钱希言

注释、翻译/虞春

校注者

从今天起连载《狯园校注》,以发扬地方文化

《狯园》是明代常熟人钱希言著作、成书于明万历年间的一部笔记小说,为明代志怪小说的代表作。所记多为晚明江南的故事传闻,但对清代初年志怪小说,特别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影响颇大。

《狯园》为文言文,但比较接近现代白话文,虞春尝试对其稍作注解后,翻译成白话文和常熟话文本,希望以此抛砖引玉,与同好者共同进步,从而肩负起复兴吴语的重任。

《狯园》共十六卷二十余万字,取例于干宝《搜神记》,分仙幻、释异、影响、报缘、冥迹、灵只、淫祀、奇鬼、妖孽、镶闻十门。虞春还有个目的是寻求《何典》的源流,因此从“奇鬼”开始,特此说明。

原文

靖江县鬼戏

里人黄嘉玉,素有胆气。万历中,客于靖江朱鸿胪宅。其家数闻鬼啸之声,或在檐下,或出树头,备极作耗。一日嘉玉昼卧斋舍,朦胧之间,双眼未合,忽见一群尺许短人,自庭中四面而来,有老者、少者,长髭髯者,跛而行者,美好者,奇丑者,凡数十辈,相聚戏于斋舍。取架上双陆、围碁、壶矢之属,共相娱乐,旁若无人。

时嘉玉于隔帷中覩视分明,历历可数,心甚疑怪,不能得眠。乃伺便开帷,举所卧枕掷之,即踉跄散入庭中,黑烟满地,斯须而灭。起视戏局,还设如故。其夜方就寝,灯犹未灭,见群魅又来,携灯褰帷而谓嘉玉曰:“吾属鬼戏,何与君事,乃举枕相击,一何虐也!”言毕便去。

朱家后有空堂高敞,嘉玉徙琴书以居。复一日,昼卧在床,见两皂衣移其堂中乌皮几二张,置于床后,捧出羹胾数盘,酒三四罂,盛饭斟羹,罗列几上。谛视其胾,一盘黑羊脯也。少顷,掾曹书佐先至,有少顷,见一人著绛衣乌帻,一人著皂衣革带,并长数丈,腰大十围,相向南面而立。皂衣让绛衣居左,餔餟无异生人,颇草草,食毕散去。书佐收拾瓯器,亦将行。

嘉玉于隔帷便呼止之曰:“適来是何鬼物,岂非土地城隍之神乎?将朱氏之祖先耶?愿留姓名。”书佐摇手而去,忽焉失所在矣。嘉玉大呼主人,具道所以。明日复移别院。未几,鸿胪与嘉玉相继而殂。

注释

作耗:任性胡为。《红楼梦》第七十四回:“你就狗仗人势,天天作耗,在我们跟前逞脸”;《红楼梦》第七十七回:“别想往日有姑娘护着,任你们作耗!”

斋舍:书房。唐韦应物《郡中西斋》诗:“似与尘境绝,萧条斋舍秋”。

髭髯:音zīrán,胡须。《周书·杨忠传》:“忠美髭髯,身长七尺八寸”;宋邹浩《临江仙》词:“闻说度牒朝夕到,并除颔下髭髯”;清戴名世《北行日记序》:“而陆行当严寒,手足皆僵如痿痹,冰结於髭髯,冷气彻骨。”

双陆、围碁、壶矢:均为游戏。双陆,一种棋盘游戏,棋子的移动以掷骰子的点数决定,首位把所有棋子移离棋盘的玩者可获得胜利,常用来赌博,在乾隆朝被禁。围碁,即围棋。壶矢,即投壶,为传统礼仪和宴饮游戏。宋吕大临《礼记传》云:“投壶,射之细也。燕饮有射以乐宾,以习容而讲艺也。”

覩:音dǔ,古同“睹”。司马光《资治通鉴》:“政令已陈,虽覩利败,不欺其民;约结已定,虽覩利败,不欺其舆”。

褰:音qiān,撩起。《诗·郑风·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皂衣:低级官吏。

乌皮几:乌羔皮裹饰的小几案。古人坐时用以靠身。

羹胾:泛指菜肴。宋王安石《车载板》诗:“且长随我游,吾不汝羹胾。”胾音zì,切成的大块肉。《说文》“胾,大脔也。从肉”;《管子·弟子职》“羹胾中别”。

罂:盛水具,《说文》:“罂,缶也。”

谛:追根刨底地审问。《说文》:“谛,审也。从言,帝声,字亦作谛。”

掾曹:音yuàncáo,即掾史,相当于现在科以下小官。

书佐:官名,主办文书的佐吏。又称为门下书佐,位掾、史之下。相当于现在的秘书。

绛衣乌帻:绛衣,深红色衣服。古代军服常用绛色。《汉书·五行志下之上》:“成帝绥和二年八月庚申,郑通里男子王褒衣绛衣小冠,带剑入北司马门殿东门。”乌帻,古代一种黑色头巾。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二:“天圣以前,乌帻唯用光纱,自后始用南纱,迨今六十年,复稍稍用光纱矣”;宋陆游《村饮》诗:“三叫落乌帻,倒泻黄金盆。”

革带:音gédài,皮做的束衣带。《晋书·舆服志》:“革带,古之鞶带也,谓之鞶革,文武众官牧守丞令下及驺寺皆服之。共有囊绶,则以缀於革带。”

餔餟:音būzhuì,亦作“餔醊”(音būzhuì),吃喝。《平山冷燕》第十回:“小弟虽贫,决不图贵家餔餟”;清黄遵宪《春夜招乡人饮》诗:“花猪间黄鸡,亦足供餔醊。”

生人:文明发展程度较低的人,犹如生番。

将:表选择,犹抑或。

白话文翻译:

常熟人黄嘉玉,胆子一直比较大,明代万历年中,客居在靖江朱鸿胪家里。朱家常有鬼叫声音出现,有时候在屋檐下,有时在树顶上,到处都会听到鬼叫声,它们想在哪里发声就在那里发声,毫无先兆。一天,嘉玉白天在书房里睡觉,睡眼蒙眬眼睛半开半闭中,忽然见到一群身高仅一尺左右的矮人,从庭院的四面八方向书房蜂拥而来,他们中有老人也有小孩,有长着长胡须的,也有脚坏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有美貌漂亮的,也有奇丑无比的,人数有好几十。他们把书架上的双陆、围棋和投壶拿下来,若干人一堆,愉快地玩了起来,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黄嘉玉的存在,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

嘉玉却在蚊帐后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里实在疑惑,睡不着。得便找到机会,把帐门打开,将自己睡觉的枕头向众鬼们扔了出去,众鬼们见事不好,踉踉跄跄退到庭院中,化作满地黑烟,一会就不见了。嘉玉起来看那些游戏,还停留在四散的那一刻。到夜里,他才睡下,灯还未吹灭,众鬼又来到书房,其中有一鬼手里举着灯载撩起帐门对嘉玉说:“我们来此游玩,与你阴阳相隔毫无关联,你用枕头砸我们,真是太过分!”说完就走到别处去玩了。

朱家后面空着一间堂屋既高大又宽敞,嘉玉把琴和书搬到此地居住。一天,他又大白天睡觉,见两个穿黑衣的小官进来把堂屋中二张乌皮几搬到床后,端上几盘菜肴,又拿来三四坛老酒,盛好饭分好汤,摆在几上等人来食用。嘉玉审视那肉,原来是一盘黑羊干肉。没多久,掾曹和书佐先到,又隔了一会会再进来两位,一位穿深红色衣服戴黑色头巾,一位则穿黑衣腰里束着皮带,两人都身高模子大,面朝南站着。

黑衣者请红衣者站在左侧以示尊重,他们吃饭跟生番一样,马虎潦草,吃完就散开回去了。书佐收拾好食具也准备走。嘉玉隔着蚊帐帷把他喊住:“刚才来的到底什么鬼,是不是土地城隍?他们来给朱家的祖先送行吗?请把他们的姓名留下。”书佐摇摇手并不应答,抽身离去,突然就不见了影子。嘉玉大声喊来主人,把他所见一一说了出来。第二天便搬到其它院子中去住了。没多久,鸿胪与嘉玉相继无疾而终。

吴语常熟话翻译

同乡有人叫黄嘉玉,佢(读gei)胆子交关大。万历年辰光,黄嘉玉跑到靖江朱鸿胪屋里厢做客人。朱家屋里一直有鬼叫个声音,要么勒朗屋檐下头,要么勒朗树朗头,烦是烦得来。有一日,嘉玉登勒书房里厢日昼乎心里困中觉,困思懵懂头里,眼睛?闭,夹忙头里看见一群尺把长个矮人勒朗庭心里往书房里厢来,有老人、小干,髭髯漫漫长个,瘸脚瘸手个,长相漂亮细气个、难看贼腔个,交交关关有几十个人。佢笃进来则,只管拿则书架朗厢个双陆、围棋、投壶,聚勒一簇堆里分则几宕白相,眼腔骨里好像呒没啥人。

隔则蚊帐嘉玉看得清清爽爽、听得明明白白,心里觉着有点奇怪,再也困不着哉。等着一个机会掀开蚊帐,顺手拿困觉的枕头对着鬼掼出去,鬼跌跌冲冲回到庭心里,地上冒出一股股黑烟,一歇歇全部看弗见哉。嘉玉起床看鬼留下来的种种游戏,还是鬼散开前的模样。夜快点嘉玉刚困到床朗,灯呒没吹熄,那群鬼又来哉,当中一个点则灯载掀开蚊帐对嘉玉讲:“我俚鬼出来白相相,搭嫩有啥搭界,惹得嫩用枕头砸我俚,嫩也太结棍哉!”讲完,这只鬼就跑开到另外地方白相去哉。

朱家屋里后头有幢空房子,又高大又宽敞,嘉玉拿了点琴和书搬进去住。又是一日,嘉玉在床朗做白日梦,看见两个皂衣拿堂屋里个两张乌皮几搬到床后头,摆几盘吃局物事、三四甏酒,盛好饭分好汤,摆摆整齐,只等人来吃饭。嘉玉审视肉食,原来是一盘黑羊干肉。一歇辰光,掾曹书佐先到,又推板则一歇歇,来则两个人,一个着深红色衣裳戴黑颜色头巾,一个着黑色衣裳腰里结一根皮带,两个人全是大模子,一道面朝南立则。

黑衣人请红衣人立勒左面表示对佢个尊重,这两个人们吃饭像煞生番,介介胡,吃完分手。书佐归好食具也要跑。嘉玉隔蚊帐喊住给:“刚刚来个啥鬼,厄是土地城隍?来带朱家里个祖宗?姓名要留下来。”书佐摇摇手不搭理佢只管望外跑,白桑恁望不见哉。嘉玉哇啦哇啦喊来房主人,一五一十讲拨佢听。第二日就搬到另外个院子里去住。甭几乎辰光,鸿胪搭嘉玉困梦头里全困煞忒哉。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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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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