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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郁汪曾祺的杂学

来源:聊斋志异 时间:2017/10/19

汪曾祺(年3月5日-年5月16日),中国当代文学大师级作家,在小说、散文、戏剧等领域皆卓有成就。今天是汪曾祺先生忌日,我们特选孙郁先生及《汪曾祺小说全编》的责编郭娟女士的文章,解读汪先生的独特魅力。

文\孙郁(著名学者、作家)

谈到汪曾祺的文章之好,那是人人承认的。但好的原因是什么,就不那么好说。我去过他的家里,书不多,绘画的东西倒不少。和他谈天,不怎么讲文学,倒是对民俗、戏曲、县志一类的东西感兴趣。这在他的文章里能体现到。他同代的人写文章,都太端着架子,小说像小说,散文像散文,好像被职业化了。汪曾祺没有这些。他在一定程度上,是个杂家,精于文字之趣,熟于杂学之道。

晚清后的文人,多通杂学。周氏兄弟、郑振铎、阿英等人都有这些本领。(上世纪)五十年代后,大凡文章很妙的人,也有类似的特点,唐弢、黄裳就是这样的。

汪曾祺的杂学,不是学者的那一套,他缺乏训练,对一些东西的了解也不系统,可以说是蜻蜓点水,浮光掠影般的,但因为是审美的意识含在其间,每每能发现今人可用的妙处,就把古典的杂学激活了。我想,和周作人那样的人不同,他在阅读野史札记时,想的是如何把其间的美意嫁接到今人的文字里,所以文章在引用古人的典故时,有化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感觉。不像周作人,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彼此有着距离。汪曾祺尽力和他喜欢的杂学融在一起,其文章通体明亮,阅之颇有味道。

他的阅读量不算太大,和黄裳那样的人比,好像简单得很。可是他读得精,也用心,民谣、俗语、笔记闲趣,都暗含在文字里,真是好玩极了。他喜欢的无非是《梦溪笔谈》、《容斋随笔》、《聊斋志异》一类的东西,对岁时、风土、传说都有感情。较之于过去学人江绍原、吴文藻等,他不太了解域外的民俗理论,对新的社会学史料也读之甚少。这使他的作品不及苦雨斋群落的作家那么驳杂,见解也非惊世骇俗的。但他借鉴了那些学问,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尤其是中土的文明,对他颇有意义。在创作里,离开这些,对他等于水里没有了茶叶,缺少味道了。

现代的杂学,都是读书人闲暇时的乐趣。鲁迅辑校古籍、收藏文物、关照考古等,对其写作都有帮助。那是一种把玩的乐趣,在乡间文化里大有真意的存在。周作人阅读野史,为的是找非正宗文化的脉息,希望看到人性之美吧。连俞平伯、废名,都离不了乡邦文献的支撑,在士大夫不得志的文本里,能看到无数美丽的东西,倒可填补唯道德化作品的空白。中国有些作家没有杂学,文字就过于简单。比如巴金,是流畅的欧化句式,是青春的写作,优点是没有暮气,但缺的是古朴的、悠远的乡情与泥土味。茅盾是有杂学准备的,可是他把写作与治学分开来,未能深入开掘文字的潜能。

汪曾祺是没有作家腔调的人,他比较自觉地从纷纭错杂的文本里找东西,互印在文字里,真的开笔不俗,八十年代后能读到博识闲淡的文字,是那个时代的福气。

有人说他的作品有风俗的美,那是对的。他自己在《风俗画》一文就说:

我很爱看风俗画的。十七世纪荷兰学派的画,日本的浮世绘,我都爱看。中国的风俗画传统很久远了。汉代的很多像石刻、画像砖都画(刻)了迎宾、饮宴、耍杂技———倒立、农丸、弄飞刀……有名的说书俑,滑稽中带点愚昧,憨态可掬,看了使人不忘。晋唐的画以宗教画、宫廷画为大宗。但这当中也不是没有风俗画,敦煌壁画中的杰作《张义潮出巡图》就是。墓葬中笔致粗率天真的壁画,也多涉及当时的风俗。宋代风俗画似乎特别流行,《清明上河图》是一个突出的例子……我从马远的《踏歌图》知道“踏歌”是怎么回事,从而增加了对“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行”的理解。这种“踏歌”的遗风,似乎现在朝鲜还有。我也很爱李嵩、苏汉臣的《货郎图》,它让我知道南宋的货郎担上有那么多卖给小孩子们的玩意,真是琳琅满目,都蛮有意思。元明的风俗画我所知甚少。清朝罗两峰的《鬼趣图》可以算是风俗画。杨柳青、桃花坞的年画大部分都是风俗画,连不画人物只画动物的也都是,如《老虎嫁女》……陈师曾等人都画过北京市井的生活。风俗画的雕塑大师是泥人张。他的《钟馗嫁夫》、《大出丧》,是近代风俗画的不朽名作。

从他的审美习惯看,应当是属于陈师曾那类的文人情调,和丰子恺的禅风略有差异。汪氏的入世与出世,都和佛家的境界不同,也就谈不上神秘的调子。他的文风是明儒气的,杂学自然也和那些旧文人相似。他说:

我也爱看讲风俗的书。从《楚荆岁时记》直到清朝人的《一岁货声》之类的书都爱翻看……不过我最有兴趣的是讲风俗民情的部分,其次是物产,尤其是吃食……宋元人笔记中有许多是记风俗的,《梦溪笔谈》、《容斋随笔》里有不少条记的民俗,都写得很有趣。明末的张岱特长于记述风物节令,如记西湖七月半、泰山进香,以及为祈雨而赛水浒人物,都极生动。虽然难免有鲁迅先生所说的夸张之处,但是绘形绘声,详细而不琐碎,实在很叫人向往。……我放在手边经常看的一本书是古典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东京梦华录》(外四种———《都城纪胜》、《西湖老人繁胜录》、《梦粱录》、《武林旧事》)这样把记两宋风俗的书汇为一册,于翻检上极便,是值得感谢的。

我读这一段话,就想起周氏兄弟的爱好,他和这两人相似的一面还是有的,尤其是与周作人的口味极为接近。彼此共鸣的地方很多,只是他不是从学问的角度看它们,而是以趣味入手,自己得到的也是趣味的享受,后来无意间把此也融进了自己的文字中。(上世纪)八十年代,汪曾祺红火的时候,许多人去模仿他,都不太像,原因是不知道那文字后还有着不少的暗功夫。这是日积月累的结果,汪氏自己也未必注意。我们梳理近代以来读书人的个性,这个民俗里的杂趣与艺术间的关系太大,是不能不注意的。

汪曾祺生前最后一幅国画作品《丁香》

从汪氏的爱好里,我也想起中国画家的个性。许多有洋学问的人,后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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