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第87期总第期
我怀着对民族和宗教万分尊重的感情,写了这一期。希望通过我一点浅薄的分析和见识,让更多的人消除对历史真相的误会和偏见。
倩幽Ⅱ里的国师,法号“普渡慈航”,咋一听像中土和尚,但却是一副实实在在的密宗大喇嘛打扮。他在剧中有段对话很经典:
国师:南无极乐世界,西天如来法驾在此。
知秋:你真大胆,连如来佛也敢假冒?你这卑鄙妖怪,再继续扮下去,连自己都信以为是真的!你怎么扮都没用,我要把你的假面目公诸于世!
国师:世人都喜欢偶像崇拜,为什么你们要跟世人作对呢?(这句经典至爆)
知秋:我呸!就因为世人无知,才会被你趁虚而入,就是要崇拜也不会崇拜你这种妖怪,你别想骗人了。
国师:佛法无边,不依我的明灯指示,只有死路一条!
问题来了,倩幽Ⅱ是哪个朝代的故事,这位喇嘛国师是谁?其实,第一个问题有答案,第二个就迎刃而解了。
按剧情交待,时任皇帝信赖密宗,又是汉人,那就只能是明朝了。虽然元明清三朝加上民国,密宗都是中华宗教一哥,但元、清两朝都是少数民族皇帝。这种推断的基础,是编剧本来就已经穿越了。
“聂小倩”的故事,其实来自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具体就说是一篇叫《聂小倩》的鬼故事(原文附本期结尾),剧情和原文比较接近。从这个角度说,倩幽的剧情,在某种意义上也源出清代文学,但最接近故事本身的,还是明代。
电影里还有一段经典的自白,是宁采臣无辜入狱,狱友说的:“写游记,说我泄露国家机密。写历史,说我借古讽今。注解兵法,又说我策动谋反。写神怪故事吧,又说我导人迷信。最后改写名人传记,嘿嘿,结果这个名人失事,被定为乱党,我跟他一块被判个终身监禁。”
明代文字狱十分厉害,始于太祖朱元璋。太祖早年逼于生计出家,又参加义军“做贼”,当皇帝后生怕臣下笑话他,十分在意什么“光”、“秃”、“贼”之类的字。当然,后面发生的事情很讽刺,他的儿子,明代最伟大的帝王永乐,偏偏十分尊崇佛教和光头的僧人。
杭州府《万寿贺表》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句,太祖震怒:“‘生’者僧也,以我曾经出家为僧也。‘光’者秃头也,‘则’字近贼也!”(请问他是怎么联想到的),即命将执笔人斩首。礼部群臣瞠目结舌,跪倒请罪:“臣等愚懵不知忌讳,乞皇上亲降表式,令臣等永为遵守。”太祖脸色才有好转,毫不客气地答应了,先后颁发《建言格式》、《繁文鉴戒》、《表笺定式》等书,详细规定了官民上奏文体格式,令天下以此为标准,不得以私意妄行撰拟。
清代的皇帝也重文字狱,但没有这么重口味去意淫别人随便一句就是骂自己,也没用下这么大力道去规范常用文章格式。因此,宁采臣狱友的这段话,也暗暗应证了故事属于明代。
这么一来,似乎很显然地,这位喇嘛国师就是某位藏地大喇嘛了。那么我们来看看明代大喇嘛有哪些当过国师,尤其哪些的封号中带过“慈航普度”这几个字。明代在西藏封过三个大法王,分别是大宝法王、大慈法王和大乘法王。那就先看看大慈法王这一系。
明代大慈法王像唐卡
先说一世大慈法王释迦也失(年—年),格鲁派祖师宗喀巴弟子,永乐十二年(年)受师命到南京朝见永乐皇帝,回藏后创色拉寺,后又晋京作永乐、宣德两代国师,把格鲁派传布到蒙古和汉地。永乐皇帝驾崩后,继任的宣德皇帝封他为“万行妙明真如上胜清净般若弘照普应辅国显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觉如来自在大圆通佛”,简称“大慈法王”,从北京返回西藏途经青海时圆寂,享年八十四岁。
释迦也失圆寂后,其孙释迦坚赞仍以其名朝贡。成化六年(年),释迦坚赞乞袭大慈法王名号,成化准许世袭罔替(注意了,这是大乘法王萨迦法王之外的另一系世袭活佛)。大慈法王现在传至第九世释迦班觉,但并不在国内,而是驻尼泊尔上初寺。
但是,大慈法王的称号确实是名副其实,首先这一系活佛在藏地本来就是勤勤恳恳干工作的,在内地又是兢兢业业辅皇帝的,与倩幽剧情中的坏国师形象相去太远。再说了,那时候的藏地密宗大喇嘛,未必能够把汉族的朱家皇帝引诱和教唆到这么坏和愚蠢的程度,顶多就是做了一些人骨法器。
20世纪香港影坛在古装影视拍摄中,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武侠文学的影响,那就必然要接受武侠至尊金庸大师的“引导”,一本正经的大反派吐蕃国师鸠摩智和嘻哈反派灵智上人,就是反面典型,这与金庸的人生和精神阅历有关。
那么,这个国师,有可能是一位妖僧的化身,只不过被香港影视界改装成一位大喇嘛而已。沿着这个思路去找,还真找到了明代最强妖僧继晓。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五佞幸》中记载(原文附本期结尾),江夏僧人继晓依靠太监梁芳骗取明宪宗信任,很多官员看不过去,敢怒不敢言。刑部员外郎林俊上书论梁芳与僧继晓祸国殃民,惹恼了皇帝,被捕下狱。太监怀恩知道了此事,就为林俊争辩,但宪宗不听。怀恩直接找到负责此事的锦衣卫官员,对他们说:"汝曹谄芳倾俊。俊死,汝曹何以生!"后来,宪宗释放了林俊。孝宗初,继晓被处死。
林俊像(贞肃是谥号)
林俊为人刚直敢谏,廉正忠诚,嫉恶如仇,爱才如渴,以礼进退,始终一节,是明代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的老臣。当然,他就是最符合倩幽中傅尚书情况的原型了。而妖僧继晓,竟然有个“通元翊教广善国师”的封号,您说这位所谓的国师,不就是倩幽中的国师原型吗?!
当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阅读《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五佞幸》原文,可以看到当时的朝廷大臣与皇帝册封的那些宗教人士矛盾还是比较大的,加上成化皇帝册封了很多可以称为“国师”的大喇嘛,貌似关于这个原型的推断没有那么简单。
再仔细研究一番,会发现:成化皇帝时期,“国师”以上级别的喇嘛确有不少,但级别最高的并不是称为国师,此其一;其二,后世废除妖僧继晓时,藏地密宗大喇嘛们并未受到牵连,这与我前述的藏地活佛世系一方面品行较为端正,另一方面对内地影响较小相吻合。到这里,继晓这个倩女幽魂中国师的原型就坐实了。无非是,香港影坛把对藏地密宗的一点不了解造成的不理解,用穿喇嘛僧服的形式,叠加到一个汉地妖僧继晓的身上,从而塑造了一个极度奇葩的国师形象。
前方剧情吐血,请慎入!
最后,告诉大家一个更加奇葩的历史故事。继晓给成化皇帝说要给老妈一个母亲节礼物,皇帝说要啥给啥,答应继晓给他妈咪立了一个贞洁牌坊。嗯,为什么说继晓的妈咪呢?妈咪在港剧中有时是对风月场所老妇的称呼,是的,继晓的妈咪的确是个妓女(成化皇帝压根儿没去调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地是谁!
明朝是一个很可悲的时代,皇帝不信任重臣,却相信生理和心理都不健全的太监,以及那些夸夸其谈、居心叵测的宗教人士。
参阅链接:
《金庸笔下喇嘛》
《唯一“当上”法王的皇帝》
《“我亲吻你的头颅”:谈藏传人颅骨制品》
附1:《聂小倩》原文
宁采臣,浙人,性慷爽,廉隅自重。每对人言:“生平无二色。”适赴金华,至北郭,解装兰若。寺中殿塔壮丽,然蓬蒿没人,似绝行踪。东西僧舍,双扉虚掩,惟南一小舍,扃键如新。又顾殿东隅,修竹拱把,阶下有巨池,野藕已花。意甚乐其幽杳。会学使案临,城舍价昂,思便留止,遂散步以待僧归。日暮,有士人来,启南扉。宁趋为礼,且告以意。士人曰:“此间无房主,仆亦侨居。能甘荒落,旦暮惠教,幸甚!”宁喜,藉藁代床,支板作几,为久客计。是夜,月明高洁,清光似水,二人促膝殿廊,各展姓字。士人自言:“燕姓,字赤霞。”宁疑为赴试者,而听其音声,殊不类浙。诘之,自言:“秦人。”语甚朴诚。既而相对词竭,遂拱别归寝。
宁以新居,久不成寐。闻舍北喁喁,如有家口。起伏北壁石窗下,微窥之。见短墙外一小院落,有妇可四十余;又一媪衣绯,插蓬沓,鲐背龙钟,偶语月下。妇曰:“小倩何久不来?”媪曰:“殆好至矣。”妇曰:“将无向姥姥有怨言否?”曰:“不闻,但意似蹙蹙。”妇曰:“婢子不宜好相识。”言未已,有一十七八女子来,仿佛艳绝。媪笑曰:“背地不言人,我两个正谈道,小妖婢悄来无迹响,幸不訾着短处。”又曰:“小娘子端好是画中人,遮莫老身是男子,也被摄魂去。”女曰:“姥姥不相誉,更阿谁道好?”妇人女子又不知何言。宁意其邻人眷口,寝不复听。又许时,始寂无声。方将睡去,觉有人至寝所,急起审顾,则北院女子也。惊问之,女笑曰:“月夜不寐,愿修燕好。”宁正容曰:“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道丧。”女云:“夜无知者。”宁又咄之。女逡巡若复有词。宁叱:“速去!不然,当呼南舍生知。”女惧,乃退。至户外复返,以黄金一锭置褥上。宁掇掷庭墀,曰:“非义之物,污我囊橐!”女惭出,拾金自言曰:“此汉当是铁石。”
诘旦,有兰溪生携一仆来候试,寓于东厢,至夜暴亡。足心有小孔,如锥刺者,细细有血出,俱莫知故。经宿,一仆死,症亦如之。向晚,燕生归,宁质之,燕以为魅。宁素抗直,颇不在意。宵分,女子复至,谓宁曰:“妾阅人多矣,未有刚肠如君者。君诚圣贤,妾不敢欺。小倩,姓聂氏,十八夭殂,葬
于寺侧,辄被妖物威胁,历役贱务,腆颜向人,实非所乐。今寺中无可杀者,恐当以夜叉来。”宁骇求计。女曰:“与燕生同室可免。”问:“何不惑燕生?”曰:“彼奇人也,不敢近。”又问:“迷人若何?”曰:“狎昵我者,隐以锥刺其足,彼即茫若迷,因摄血以供妖饮。又惑以金,非金也,乃罗刹鬼骨,留之能截取人心肝。二者,凡以投时好耳。”宁感谢,问戒备之期,答以明宵。临别泣曰:“妾堕玄海,求岸不得。郎君义气干云,必能拔生救苦。倘肯囊妾朽骨,归葬安宅,不啻再造。”宁毅然诺之。因问葬处,曰:“但记白杨之上,有乌巢者是也。”言已出门,纷然而灭。
明日,恐燕他出,早诣邀致。辰后具酒馔,留意察燕。既约同宿,辞以性癖耽寂。宁不听,强携卧具来,燕不得已,移榻从之,嘱曰:“仆知足下丈夫,倾风良切。要有微衷,难以遽白。幸勿翻窥箧襆,违之两俱不利。”宁谨受教。既而各寝,燕以箱箧置窗上,就枕移时,齁如雷吼。宁不能寐。近一更许,窗外隐隐有人影。俄而近窗来窥,目光睒闪。宁惧,方欲呼燕,忽有物裂箧而出,耀若匹练,触折窗上石棂,飙然一射,即遽敛入,宛如电灭。燕觉而起,宁伪睡以觇之。燕捧箧检征,取一物,对月嗅视,白光晶莹,长可二寸,径韭叶许。已而数重包固,仍置破箧中。自语曰:“何物老魅,直尔大胆,致坏箧子。”遂复卧。宁大奇之,因起问之,且以所见告。燕曰:“既相知爱,何敢深隐。我,剑客也。若非石棂,妖当立毙;虽然,亦伤。”问:“所缄何物?”曰:“剑也。适嗅之,有妖气。”宁欲观之。慨出相示,荧荧然一小剑也。于是益厚重燕。明日,视窗外,有血迹。遂出寺北,见荒坟累累,果有白杨,乌巢其颠。迨营谋既就,趣装欲归。燕生设祖帐,情义殷渥,以破革囊赠宁,曰:“此剑袋也。宝藏可远魑魅。”宁欲从受其术。曰:“如君信义刚直,可以为此,然君犹富贵中人,非
此道中人也。”宁乃托有妹葬此,发掘女骨,敛以衣衾,赁舟而归。
宁斋临野,因营坟葬诸斋外,祭而祝曰:“怜卿孤魂,葬近蜗居,歌哭相闻,庶不见凌于雄鬼。一瓯浆水饮,殊不清旨,幸不为嫌!”祝毕而返,后有人呼曰:“缓待同行!”回顾,则小倩也。欢喜谢曰:“君信义,十死不足以报。请从归,拜识姑嫜,媵御无悔。”审谛之,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娇丽尤绝。遂与俱至斋中。嘱坐少待,先入白母。母愕然。时宁妻久病,母戒勿言,恐所骇惊。
言次,女已翩然入,拜伏地下。宁曰:“此小倩也。”母惊顾不遑。女谓母曰:“儿飘然一身,远父母兄弟。蒙公子露覆,泽被发肤,愿执箕帚,以报高义。”母见其绰约可爱,始敢与言,曰:“小娘子惠顾吾儿,老身喜不可已。但生平止此儿,用承祧绪,不敢令有鬼偶。”女曰:“儿实无二心。泉下人,既不见信于老母,请以兄事,依高堂,奉晨昏,如何?”母怜其诚,允之。即欲拜嫂,母辞以疾,乃止。女即入厨下,代母尸饔。入房穿榻,似熟居者。日暮,母畏惧之,辞使归寝,不为设床褥。女窥知母意,即竟去。过斋欲入,却退,徘徊户外,似有所惧。生呼之。女曰:“室有剑气畏人。向道途中不奉见者,良以此故。”宁悟为革囊,取悬他室。女乃入,就烛下坐。移时,殊不一语。久之,问:“夜读否?妾少诵《楞严经》,今强半遗忘。浼求一卷,夜暇,就兄正之。”宁诺。又坐,默然,二更向尽,不言去。宁促之。愀然曰:“异域孤魂,殊怯荒墓。”宁曰:“斋中别无床寝,且兄妹亦宜远嫌。”女起,眉颦蹙而欲啼,足儣儴而懒步,从容出门,涉阶而没。宁窃怜之,欲留宿别榻,又惧母嗔。女朝旦朝母,捧匜沃盥,下堂操作,无不曲承母志。黄昏告退,辄过斋头,就烛诵经。觉宁将寝,始惨然出。
先是,宁妻病废,母劬不堪;自得女,逸甚,心德之。日渐稔,亲爱如己出,竟忘其为鬼,不忍晚令去,留与同卧起。女初来未尝饮食,半年渐啜稀酡。母子皆溺爱之,讳言其鬼,人亦不知辨也。无何,宁妻亡,母隐有纳女意,然恐于子不利。女微窥之,乘间告母曰:“居年余,当知肝膈。为不欲祸行人,故从郎君来。区区无他意,止以公子光明磊落,为天人所钦瞩,实欲依赞三数年,借博封诰,以光泉壤。”母亦知无恶意,但惧不能延宗嗣。女曰:“子女惟天所授。郎君注福籍,有亢宗子三,不以鬼妻而遂夺也。”母信之,与子议。宁喜,因列筵告戚党。或请觌新妇,女慨然华妆出,一堂尽眙,反不疑其鬼,疑为仙。由是五党诸内眷,咸执贽以贺,争拜识之。女善画兰、梅,辄以尺幅酬答,得者藏什袭,以为荣。
一日,俯颈窗前,怊怅若失。忽问:“革囊何在?”曰:“以卿畏之,故缄置他所。”曰:“妾受生气已久,当不复畏,宜取挂床头。”宁诘其意,曰:“三日来,心怔忡无停息,意金华妖物,恨妾远遁,恐旦晚寻及也。”宁果携革囊来。女反复审视,曰:“此剑仙将盛人头者也。敝败至此,不知杀人几何许!妾今日视之,肌犹粟栗。”乃悬之。次日,又命移悬户上。夜对烛坐,约宁勿寝。欻有一物,如飞鸟堕。女惊匿夹幕间。宁视之,物如夜叉状,电目血舌,睒闪攫拿而前,至门却步,逡巡久之,渐近革囊,以爪摘取,似将抓裂。囊忽格然一响,大可合篑,恍惚有鬼物,突出半身,揪夜叉入,声遂寂然,囊亦顿缩如故。宁骇诧。女亦出,大喜曰:“无恙矣!”共视囊中,清水数斗而已。后数年,宁果
登进士。女举一男。纳妾后,又各生一男,皆仕进有声。
附2:《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五佞幸》原文
继晓,江夏僧也。宪宗时,以秘术因梁芳进,授僧录司左觉义。进右善世,命为通元翊教广善国师。日诱帝为佛事,建大永昌寺于西市,逼徙民居数百家,费国帑数十万。员外郎林俊请斩芳、继晓以谢天下,几得重谴。继晓虞祸及,乞归养母,并乞空名度牒五百道,帝悉从之。帝初即位,即以道士孙道玉为真人。其后西番僧札巴坚参封万行庄严功德最胜智慧圆明能仁感应显国光教弘妙大悟法王西天至善金刚普济大智慧佛,其徒札实巴、锁南坚参、端竹也失皆为国师,锡诰命。服食器用,僭拟王者。出入乘梭舆,卫卒执金吾仗前导,锦衣玉食几千人。取荒冢顶骨为数珠,髑髅为法碗。给事中魏元等切谏,不纳。寻进札实巴为法王,班卓儿藏卜为国师,又封领占竹为万行清修真如自在广善普慧弘度妙应掌教翊国正觉大济法王西天圆智大慈悲佛,又封西天佛子札失藏卜、札失坚参、乳奴班丹、锁南坚参、法领占五人为法王,其他授西天佛子、大国师、国师、禅师者不可胜计。羽流加号真人、高士者,亦盈都下。大国师以上金印,真人玉冠、玉带、玉珪、银章。继晓尤奸黠窃权,所奏请立从。成化二十一年,星变,言官极论其罪,始勒为民,而诸番僧如故。
孝宗初,诏礼议汰。礼官言诸寺法王至禅师四百三十七人,刺麻诸僧七百八十九人。华人为禅师及善世、觉义诸僧官一百二十人,道士自真人、高士及正一演法诸道官一百二十三人,请俱贬黜。诏法王、佛子递降国师、禅师、都纲,余悉落职为僧,遣还本土,追夺诰敕、印章、仪仗诸法物。真人降左正一,高士降左演法,亦追夺印章及诸玉器。僧录司止留善世等九员,道录司留正一等八员,余皆废黜。而继晓以科臣林廷玉言,逮治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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